官衡常年性出差,官周早就习惯了,有几次官衡忘了交代,官周回家见着家里没人连个电话也不会打,这次竟然主动问,还让他爸有点受宠若惊。
“学会关心爸爸了?”官衡语调扬了一些,又马上愁云惨淡地落下来,“这次可能有点久,这事儿有点麻烦,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我估计着至少得等到年前,还好几个月呢——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要不我请个假回去几天?”
……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叫。
官周整理了一下措辞,努力委婉,但是拒绝的意思就差怼在他爸脸上:“能有什么事?真有事你来了又能怎么样。”
官衡一噎,拉着他又唧唧歪歪扯了几句,官周挂了电话回过头来看谢以,谢以早已收拾好了,坐在他床沿上,耐心地等着。
今天谢以跟他一起去学校,场合比较正式,所以穿得也要正式,却又不能过于刻意高调。按老刘的嘱托就是,要低调奢华有内涵,还得端正大气有格局。
于是乎这人非常淡定地,像往常一样松垮的黑色长裤配了件圆领白T,只是外头套的那件西装外套版型很散漫,不像正常西装那样一堆硬朗的边边角角。布料挺软,垂感自然地落在胯骨下,没扣扣子。
除此之外,最大的不同,是他手上的表换成了金属镯子,脖子上也带了条官周从没见过的现代感长项链。
正常来算,谢以这个年纪也就大学毕业几年而已,这身打扮才是他应该有的,而不是往日斯斯文文又端端正正那般。
……虽然后者也只是看起来才会产生的假象,但现在这样,就莫名地给人一种不真实感。
莫名的,很勾人。
官周咽了口口水,喉结上下攒动了一下,语气听起来很平静:“你怎么穿成这样?还这么……”花枝招展。
谢以懒散地后撑着床,微抬着下巴看他,笑:“不好看么?”
“……”有点太好看了。
官周走过去,食指勾了勾他脖子上那根链子,抬到他眼前:“平时怎么不见你带这些?”
谢以吻了吻他的手指,一身打扮连带着怏怏的病气都被压住,眉目间染上恣意,咬着耳朵开口:“和男朋友上电视,不该般配点么?”
“……”
这个人,真的很磨人。
官周盯了他片刻,低头拿出手机瞄了眼时间,然后毫不犹豫地翻身跨了上去咬他的脖颈,紧接着又被人反身抵在床尾。
于是,等某个少爷见色起意地闹完了,他们果不其然地要迟到了。
官周一边手忙脚乱地收着东西,一边还得拿手机照着自己脸,先制人地指责道:“有印子么?你是不是属狗的,分不清轻重。”
谢以倒是不紧不慢,一副餍足的模样倚靠在不远处的墙上,弯着嘴角说:“小朋友是不是不该沾染这种遇事先甩锅的恶习?要不你反思一下,我觉得像小狗的另有其人。”
总之,等到他们到了学校时,是刚好踩着江北一中最后一道铃声,老刘差点没给当场急秃。
“祖宗,不是说了今天早点来吗?你这个点才来,怎么不干脆等结束了来说个闭幕感言得了。”
老刘愁眉苦脸地抓着官周就走,带到后台准备处指了个方向:“你们待会儿就坐那儿,流程是校领导先开幕讲话,讲完以后艺术团的人表演四个节目,最后开始誓师环节,稿子都带好了吧?”
操场上摆了椅子坐满了人,从后台那扇玻璃窗看过去乌泱泱的一片人头,第一眼就看到第一排有个正中央的位置明显地空了出来,和左右后方的人拉了不少距离,正对着斜对角处的摄像机。
“带了。”官周摸了摸口袋里折起来的纸。
“行行,准备好了就行,那你们赶紧坐回去。”老刘料理完了立刻火急火燎地要去安排另一边,“我还得去艺术团看看,你们要有什么事让你舅舅打电话给我——麻烦了官周舅舅。”
“不麻烦,应该的。”谢以朝他挥了挥手,又微低了头凑到官周耳边说,“现在过去么?”
官周瞥了眼外头。
江北安排的时间不好,十点钟开始,现在快十一点正是日头大的时候,即便十二月份已然入冬了,但太阳一烈在底下活坐两个小时也不是人受的。
特别是像谢以这种身子骨弱的。
他拉着谢以往里拽了一把,冲着角落里那张不知道哪个工作人员落下来的随身折叠椅偏了偏脸:“你坐那儿等着,晚一点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