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背后传来声音。
谢以一来就看到大少爷甩脸子。
官周转头,看见他从远处走过来,手里多了个一次性纸杯,里头装的热水,雾气茵茵霭霭地从杯口升起。
所以是渴了去接水?
这个念头刚形成,下一秒就被打破了。
谢以坐回来,二话没说地把杯子送进他手里,在少年茫然的目光下开口:“润润嗓子,不疼么,扁桃体炎还硬上?”
官周捏着纸杯,杯口被他捏成了一个椭圆,目光擦着眼尾扫出来,瞥向了周宇航。
意思很清楚,追责告密者。
周宇航莫名其妙:“老大,你这样看我干嘛?我做错了什么吗?”
谢以失笑一声:“不是他。”
周宇航:“???”什么不是他?
对啊,周宇航只知道他感冒了,其他又不知道。
官周蓦然想起。
谢以提醒道:“快喝吧,你们接水的地方还挺远,凉了我得重新过去一趟,给我省点力气?”
官周没吱声,靠着椅背慢吞吞地喝了几口热水,嗓子的疼痛更淡了几分。
谢以其实也是猜的,他一开始听着小朋友的鼻音,只以为是感冒。结果等人上台了,话说得多了,他才注意到一些和平常不一样的小细节。
嗓子稍微有些哑是一点,还有就是官周切句咽口水的度有点太慢了,突起的喉结半天才滑一下。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什么原因让他刻意减少吞咽的次数。
那就是疼。
谢以当时现以后就问周宇航:“他早上到校以后有喝水么?”
周宇航:“没有,你听听这嗓子,像是喝了水的样子吗?我哥今天感冒,一身不舒服,带病上阵,我劝他放弃他也不听。”
他说着,迁怒地出谴责:“你如果还有点善良,你就该劝他别比了,早点回去休息。”
谢以一派自然:“不好意思,我天生缺点善良。”
周宇航:“你……!”歹毒至此!!
他眸光微动,辗转到台上人清隽的脖颈间,说话太过吃力,以至于筋脉顺着喉腔振动拉扯在白皙的皮肤下,喉结很慢地滑动。
他不会劝他放弃。
因为他知道官周根本不会放弃。
这小孩,看上去什么事都不屑一顾的,实际上比谁都犟,认准了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
他没必要去干涉他的选择,谢以能做的,只是在他选好以后,去支持、去告诉他要注意什么。
去陪着他一起走。
最后一名选手演讲完毕,天花板上彻亮的灯光随着29号的下台骤然灭了一半,报告厅里细碎的话语声不约而同地淹没在紧张沉默的氛围里。
钱老师放下高三名单表,俯身在评委席沟通了一会儿,最后拿着一张写着结果的纸走上了讲台。
“现在宣布高三组选拔结果。”
周宇航凑到官周耳边说:“哥,你演讲的时候看了张扬那逼吗?他表情比春晚都精彩——你看,你看他现在这样,啧,下巴翘那么高,结果牙绷在一起,装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