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都传宫大小姐身死,这次却又死了第二次,可南音图的下落却是没人知道究竟在哪,婆牙殿平日里的确与世无争,但每每涉及到‘南音图’都会出面,这次想必也同南音图有关。”
宫盈突然感觉,这个小小客栈里面的大佬还挺多的。
分析得头头是道,逻辑上看,简直完美无缺。
她不由低头,默默反省自己。
他们路人都比她这个当事人知道得多!
但下一瞬,她脑袋一顿。这个传说中的天澜魇师,若真的会预言,那岂不是连她假死之类的事情都能预言出来?
先不说她是不是真的想要去晏家堡,这时候赶往晏家堡到底是想做什么。
若她真的去了。
到时候岂不是连她藏在哪里都能知道?
宫盈眨了下眼睛。
片刻后忍不住安慰自己,哪能呢。真要这么厉害,刚刚在一楼擦肩而过的时候,不就已经认出她来了?
说不定她们并不是打算去晏家堡,而只是恰巧路过。
宫盈这么自我安慰道。
但隔了会儿,一个诡异的,大胆的念头冒了出来。
天澜魇师的身份这么好用,她可不可以借过来用几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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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魇师大人,晏家堡已传来书信,那边已做好迎接准备,是否启程。”一道声音从车窗侧面传来。
宫盈垂眸看了一眼脚下,那边,浅淡色的衣角从木头的横板之下露出来。
二级迷药的药效不错,一颗能管挺长时间,这会儿天澜魇师正睡得香甜。
宫盈收回视线,吸一口气,安静了片刻后,轻轻地:“嗯。”
画着跪地小人图案的婆牙殿马车缓缓驶动,停了一夜的马车,终于再次移动。
【小修】
上次是跟着灵山派的马车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溜进来。
这次是被晏家堡恭恭敬敬夹道迎进门。
微风吹开侧面的窗幔一角,视线稍稍一瞥,便看到了长长的,长长的,仿佛望不到尽头的恭迎队伍。
两边都是人,中间留出一条仅供马车同行的道路。
站在正前方的是个年近半百的高大男人。他隐隐成了众人之中的领头羊,在他说话之前,其他所有人都静静地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站在他的身后。
男人鬓角微霜却相貌堂堂、浑身充斥着凛然正气,他一身华服,五官端正,身材笔挺,气质迫人。
纵使已不再是小年轻,可从周身不容忽视的气质,便完全可以猜测出他年轻时候的惊世风采。
第一眼望过去,宫盈就被此人吸引了视线。
通过他的衣着和站位,不难猜出此人的身份。
想必就是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的晏堡主本人。
不知道是因为被关在密室里受了折磨,还是因为受了晏清歌背叛一事的打击,他这会儿精神不振,布眉间笼罩着惨淡愁云,高大的身形也在这样的表情下多了些许沧桑之感,看上去有些萎靡。
宫盈心里不胜唏嘘。
不过,在马车“咕噜咕噜”缓慢行驶过去的时候,他还是强撑起笑容,大踏步朝前走来。
也不知道天澜魇师在这里有没有熟人。
要怎么样表现才不会露馅呢。
行事大条不计后果,临到悬崖才开始担忧的宫盈陷入了沉思。
但,还未等思索完毕,她便看到传说当中的晏堡主,晏大侠,大步走到马车前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其他,而是——
下跪。
他撩了撩身前的袍子,行了个宫盈看不懂的礼,二话不说便对着宫盈的马车跪了下来。
嘶——
这怎么跟见了皇帝似的?
宫盈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睡在横板之下的天澜魇师。
妈妈呀,她到底易容成了个什么地位的大佬。
连晏堡主见了面都要下跪,这么神奇?
“……”
为什么她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她对生命不止作死不休的自己恨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