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翎汐瞳孔猛然一震。内心如被利刃划过般,生生的刺痛感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惊慌无措地,她的指腹拂过程昱泽的唇角,小心翼翼拭去那一抹殷红。
咽了下紧的喉咙,纪翎汐眸中泛起一层淡薄泪光,声音微哽:
“你。。。怎么了?”
两年的卧底生涯,周围充斥的只有黑暗、罪恶与残酷。
每一次的伤痛,程昱泽都是独自忍受。
而此刻,纪翎汐眸底泛起的泪光落入眼中,他大脑留空了一瞬。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微微搐痛,内心的悸动如洪流般涌上心头,无法遏制。
程昱泽眸里的光越是炽热,胸腔如被一颗颗子弹穿透的痛楚就越强烈。
浓烈的血腥味在喉间弥漫,他强忍着不适,极力在纪翎汐面前维持神色如常。
喉结微微动了动,他闭上眼艰难地吞咽几下,拼了命想压制那股肆意翻涌的腥甜。
然而,在纪翎汐惊恐的目光中,男人的喉结急促滑动,眸底浸染的痛色逐渐加深,仿佛在忍受着无法言喻的煎熬。
忽然,他猛地偏过头,
“咳咳。。。呃。。。”
一股鲜血伴随剧烈的呛咳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唇间。
胸腔的痛楚急加剧,程昱泽手掌紧抵胸膛,难耐俯下身,
肩膀剧烈起伏着,他呼吸急促,痛得几乎窒息。
“克制,克制住喂!不能动情嘀哇,犯规死人滴哇!”
怪声在脑海涌上,急切地提醒他,音色是前所未有的紧张。
“程昱泽,你到底怎么了?不要吓我。。。”
纪翎汐焦急地凑近,声音微颤,慌乱得几乎要哭出来。
眼前女子的哭泣,如同利针刺入他的心脏。
看到她因自己的难受而恐慌,程昱泽瞬间反应过来。
此刻,他并不畏惧身体的疼痛,更在意的是,如果自己在她面前失控,胸膛溢出鲜血,她该会多么害怕和无助。
眸中隐约透出不忍,程昱泽咬牙推开眼前的女子,艰难站起,步伐踉跄着退到沙旁的窗口。
他双臂微微颤抖撑住窗台,垂下头大口喘息着,极力平复乱了心神的悸动。
纪翎汐被男人推倒在沙,愣了一瞬,眼中的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生为豪门世家千金,从来只有她拒绝别人,如今难得主动,却被无端推开。
不解,委屈,怨恨的情绪交织着一涌而上,她咬紧下唇,满目怨气盯着躲自己几米远的男人:
“程昱泽,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眼泪不值钱般滴嗒落下,她嗓音微颤,满是不甘:
“一次又一次地躲着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水,她正准备继续泄不满,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极微弱而沉稳有序的脚步声。
这传入程昱泽耳中,他的眼神瞬间一变,如孤狼般锐利而警觉。
两年险象环生的卧底经验,让他对任何潜在的危险都极为敏感。
纪翎汐显然还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她盈着满眶泪水,正欲张口泄,却在抬眼的瞬间撞入男人的视线中。
目光凌厉却又带着几分溺哄的意味,他慢慢抬起手,食指轻抵薄唇:
“嘘。。。”示意她安静。
纪翎汐一怔,望着那张冷俊且带着些许痞气的脸,脱口而出的话语生生卡在喉间,不自觉阖上双唇。
“过来,”
男人微微晃了下脖子示意,眼神中的桀骜与野性不加掩饰,
纪翎汐仿佛被什么蛊惑般,迈出步伐,毫无抵抗地向窗台旁的男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