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予走进来,拎着地理作业进了自己座位,在封面上写下“6右景”三个字——一模一样。
6右景靠过来,离得近,耳朵也烫:“什么时候学会的?”
秋予有点小得意:“见过就会。”
“不问我为什么突然住校?”
“你要告诉我我就听你说,你不说我不问。”
6右景又坐了回去,双手交叠,也不写了,埋那看她,看秋予给他赶作业。
那模样极专注,像在解题,比解题更专注,看她拿笔的姿势,看她落笔的轻重,看她翻书页,看她甩笔尖:“我中午约了他们打球,来看吧。”
拿笔的手一顿,落下:“好。”
中午下课,杭婉也摸了过来,听见了秋予6右景两人的话,问她可不可以也跟着去。
看球的人多了去,还能拦着不让人跟么?
秋予当然愿意带上她,却不知道这裙带关系,杭婉知道就是徐一祺知道,徐一祺知道,付延樱也会知道。
这次打的室外,早春天还冷得很,放平时大多数附中学生赶着去食堂吃饭,回宿舍午休,今儿开学第一天,又有小道消息疯传,室外篮球场上里三层外三层全围着人。
国际部a班打c班,强强对决——再加上一个6右景。
打球全穿的私服,也就6右景羊毛马甲外罩了件本部校服,反倒更出挑。
程玺笑道:“快活动活动,等会传球给你投不进,要在大小姐面前丢人了。”说完又暗示性地看了眼那边的许嘉树。
许嘉树竟也是恬淡一笑,有几分6右景从前的仙气了,但还是不像。
“你说他怎么想的,学你?学你就能追到秋予?”程玺还在那笑。
6右景动动腕,程玺一个球砸来,他五指张开吸附,跑起来篮下旋身,一个急停,反手控球上篮。
场上一片尖叫,耳膜欲裂。
秋予第一次认真看6右景打球,那动作的流畅性,确实兼具力量与美感。
许嘉树一眼就见到秋予,走过,问:“来看打球?”一说话就破功,那态度就像,你来看球,也有我在场上这一原因。
秋予没想到他也在,又看6右景。
还是仙鹤般的人,这时球又丢给程玺,静立一旁,一动一静间,颇有置身事外之感。
可秋予对他已非常了解,那双眼,是不加掩饰的阴戾。
许嘉树还问她:“能给我加个油吗?我不会输。你在,就不会输。”
秋予一沉思:“你——做好准备。”
许嘉树乐了,又是那痞样:“秋予,我打给你看的,好好欣赏。”
再看过去,6右景隔着大半个球场盯着她,双目对视——他抬手,头微低,放在耳垂上,一拧,拿下来——戴上了秋予送的那耳钉。
艳光四射,熠熠生辉。
计分是a班的文艺委员,守在牌子那一边录像一边翻牌子。
两边看上去积怨已久,打得带点摩擦,碰撞次数挺多,踩着犯规的线传切,裁判不知道偏帮那边,也不吹哨,在一旁就着观众的嘘声装聋作哑。
6右景一个篮板进球,回场传球给程玺,程玺打后卫,该刷个三分,被c班的一撞,球被截了过去。
杭婉给秋予分析:“6右景和许嘉树都是小前锋,球在他们两身上是最好得分的,但是我总觉得,这裁判不干事,肯定要出大事。”
两边的配合都很默契,比分咬得也近,秋予听了杭婉的话去看裁判,她记人脸一绝,当然认出来了那人是谁。
医院那一个,凡无,不好惹的寸头哥。
球进了内线,在6右景手上,看样子是要跳起来投了,这时许嘉树却冲了过来,那劲挺横,就是往把人撞散去的,这要是6右景跳起来,被这么一撞,腿脚绝对出事。
付延樱叫起来:“裁判你吃屎?还不吹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