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呜溜呜溜往医院跑,两个孩子各占一辆,看样子要分别送到不同医院。
程玺叫的车,吩咐道:“前面那辆送哪个医院,你们就往哪开。”摆明了是要凑在同一个医院。
靳小眠斥道:“他这情况昏迷不醒,就近!”
程玺不听:“跟好,”这才转过来安抚,“也就安全气囊弹得及时,肋骨骨折要养着。”
最后还是一前一后送了同一个医院。
靳小眠真不知道怎么跟自己爸妈说这事:我没顾好我弟,他和人赛车让别人给撞了。
这是实情吧,但就这么说,靳小眠不痛快。
打电话,嘚啵嘚啵:“爸,欸,妈在您旁边吗?是这么回事,可能劳您二位跑一趟医院,小景又伤着了——人没见血,就是头上之前被划了道,现在情况比较复杂。行,那我直说,他被人给撞了,撞他的就是早前跟您说的那个许家的孩子。真没见血,让司机注意安全。”
说完,往旁边一看,人脸上挺苍白,像是真晕。
等靳源和6宁夫妻赶来,病房门口乌压压一片人。靳小眠出来迎两位:“小景人还没醒,刚拍了片子,肋骨断了两根,别的地方没什么大事。”
6宁面色不虞:“你把前因后果好好跟我说。”
靳源也沉下了脸,从前再胡闹也没见哪个敢欺负到这混世魔王头上,再胡闹也是自己孩子,让别人欺负了而不作为,没这个道理。
靳小眠心道人家撞人的那个还在急救室搞抢救,被撞的这个在当大爷,还是按实话说了。
就见靳源反问他:“要是我们没来你打算怎么处理?”
靳小眠心里肯定向着他弟:“他们俩赛车是荒唐了些,气性一上头就出了事,要按流程好好办。”意思就是,可官方可私了,等6右景醒了让他定夺。
6宁怒极:“这事私不了,小景也咽不下这口气,他们赛车闭了监控吧,当时留证了吗?没有的话现场保护好了吗?就算有天大的过节,也没有把人往死里整的道理,不管是谁家的孩子,摆明了要你弟弟的命啊!”
靳小眠有口难言,6右景比起他是金贵许多,他们姓靳的都是草,就他个姓6的是宝。
但这块宝您们没养在身边是不知道啊,宝可没把自己当回事,这回是拿自己给别人下套呢!
最坏的情况闹出人命,他这个宝也伤着,你们怎么办?
捞不捞!心疼不心疼!平不平这个账!
程玺这时候很乖巧地打了声招呼,然后正色道:“叔叔阿姨,赛车其实在朋友间玩一玩没什么,可是许嘉树——也就是撞小景那人没安好心,都快跑完了,眼见小景要赢气不过,就撞上去了,要不是有护栏横那,掉下去还有命吗?”
“什么!”靳源一惊,想不到真做到这步,“把人往桥下撞?这么毒的心思!程玺,你和小眠一道把现场的人都总总,这种事——小景要被毁了!”
程玺又安抚:“靳叔叔,我早先想着赛车要全程录像就跟了个无人机录像——”
6宁突然冷静下来,此时轻笑:“还有全程录像。”
“是的,小景爱摄影,总是要留些影像。”
“也是,他那账号做得不错。程玺,都拍下来了?”
程玺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不知道他们这嫩角色已在三言两语间被看破了心思:“全拍下来了。”
6宁伸出手指点了点靳小眠,头一甩,安排他做事:“七点了,八点上班,靳小眠,你去把6右景的心理医生找来,今天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咱们好好处理。”
靳小眠傻眼,姜还是老的辣啊。
6右景的心理咨询师是跟着他转的,现在也从国外回到国内,安排在光市工作。
两人已经有过五百小时的体验时间。
从最开始每小时只能听到6右景和她说两到三句话,还全是非母语沟通,到现在6右景能淡然又专注地分析自己的内心,且向她提到了秋予,是一件非常难得的事情。
她主修精神动力学派,更多地在于倾听与分析。
大早上的被叫过来,孙医生见到了6宁,两人又进行了一番沟通。
6宁是知道6右景大概已经把这位医生拉进了他的阵营成了自己人,所以透给她的,都是6右景想告知的。
“痛觉还是不敏感?那自毁倾向呢,这次可不像是控制住了。”6宁的声音很严厉,有警察过来取证,她身边站着另一个着装得体的女性律师,看样子也是一早被抓了过来。
孙医生调出记录,原则上是不会给家属看的,但她指着一些指标给6宁讲解:“近一年来患者的情况有很大好转,前段时间他甚至说他对痛觉的敏感度提高了,虽然不排除心理因素,但总体上还是一直往好的方向展。”
“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给我一个具体时间。”
“6右景转到高二十班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