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杜彦也确实累了,他没有自己开过这么久的车,他搭着向驰安的肩:“我在这儿要待好几天呢,你怎么招待我?”
向驰安想了想:“明天回村里招待你。”
杜彦给了他肩膀一拳:“你今晚也住这儿?”
向驰安点头。
杜彦感觉自己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俩睡一屋啊?”
“怎么?你也想住一块儿?”向驰安把他往屋里塞,“睡你的觉吧,明天叫你起床。”
“哟,你们还能起得来床啊。”杜彦贱兮兮地说话,让向驰安踢了他一脚。
很快就到了另一个房间,向驰安开了门,宁桥站在原地,没敢进门,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他出门虽然换了鞋,但鞋边还是有很多泥,怕踩上去给人踩脏。
“进来,没事儿。”向驰安说。
宁桥最终还是把鞋脱在了门口,踩在地毯上的时候,宁桥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了云上,软绵绵的。
向驰安脱了外面的衬衫,只穿了一件背心坐在床边,宁桥想跟他说话,又不想坐床,就坐在地上。
“你说晚上要跟我说说话。”向驰安居高临下看着他,“现在说吗?你这几天都心不在焉的。”
宁桥觉得有些干巴巴的,心里弯弯绕绕的也不知道要从哪里开始说,向驰安见状,让饭店客房送了两瓶酒和一些下酒小菜。
宁桥闷头干了一大杯,然后才想好了措辞:“向驰安,你觉得我要一辈子待在村里吗?”
向驰安也像他一样,坐在地毯上:“这件事不是看别人怎么说,是你怎么想。”
“好像所有人都默认了我应该留在村里。”宁桥又喝了一口,“向驰安,我能走出去吗?”
“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向驰安很认真地看着他,“我不太喜欢你们村里的人,每个人都把你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的事情。”
向驰安想起了先前辅导那些孩子们做作业的事情,从他们的话语中不难看出,这些都是家长每天提及,并且他们已经觉得习以为常的事情,孩子们不会恶意揣测,但听大人的话多了,自然也就习以为常地说出来了。
宁桥闷着喝酒已经喝得有点多了,从中秋节那天积攒的情绪这会儿都想宣泄出来:“我听见他们说的了,他们一边觉得我在留在村里是没出息,一边又觉得我就是应该留在这里。”
向驰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不要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宁桥苦着脸,明明自己比向驰安年纪大,却还要他来安慰自己这些浅显易懂的道理。
他往向驰安身边坐了一点,跟他肩膀挨着肩膀:“还有你。”
“我怎么了?”向驰安揽过他的肩膀,这么久以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宁桥有点小孩子的样子。
“你……”宁桥的脑子有些迷糊,斟酌了一下要怎么说,“饭叔问我,问我是不是大少爷无聊时候的消遣,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向驰安揽着他的手紧了紧,又有点无奈。
“刚才你们说的话我也听见了。”宁桥侧过头来看他,“你没有必要因为我留在这里,你还有更广阔的天空。”
“你说这话是真心的吗?你这段时间的心事,都是因为这些吗?”向驰安又问。
宁桥点了点头:“我觉得他说得很对,留在这个村里,留在这个县里,都会埋没你。”
“你呢?你希望我走吗?”向驰安看着他的眼睛,不知道他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情绪激动,他的眼里泛着血丝,连鼻头都有些红。
宁桥又喝了一口,他光顾着喝酒了,小菜一口没动:“你应该离开这里,去更广阔的天地。”
他没说想不想,只说应不应该。
“我想听你心里的想法。”向驰安说。
“我也想走出去试试。”宁桥说,“想拉进一点跟你的距离,想走出去看看。”
向驰安一手拿开了他喝酒的杯子,顺势把人压在了柔软的地毯上,捧着他的脸狠狠地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