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怀疑,待他松开手后我的手腕上必然留下一道青色的淤痕。
但他愈是愤怒,我便愈是没有声音,只是微微歪着头,换个角度看他,似在观察记录,也似在享受。
我嘴角的浅笑,终于将他逼疯。
我想我果然是个坏神,济世救民果然不适合杀戮闻名的魔神,他的痛苦才叫我想看。
我伸手,抚上了他紧蹙的眉头。
我极温柔,仿佛情人的低喃,对他说出我早已想好的话语:“没有原因。我想做就做了。”
我的指尖在他眉眼轻轻描摹了几下,而后道:“非要说一个原因,那大概就是因为我讨厌你吧。”
他愣在了原地。
我用非常温柔的语气对他说:“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你。你为什么非要自作多情娶我,嫁给你我没有一天不后悔,看到你的脸我就恶心。”
是的,讨厌、埋冤,唯独没有爱。
甚至恨也谈不上,只是因为简单的厌恶,所以便就这样轻飘飘地要将他们整个侯府都推进地狱。
我如今微微含笑的面容应当看上去像一个魔鬼。
他新娶的妻子,青梅竹马的表妹就是这样一个阴毒的女人。
每日朝夕相对、同床共枕,却只是同床异梦,从未有过一日觉得快活,只想将他们全家推入地狱。
他被我这番话说的面色惨白如纸,嘴唇轻颤,久久未能说出一句话。
我这才知道什么叫面如死灰。
我见他神色震荡,我以为他会哭,他却没有。
他转过头去,似深吸了一口气。
他不愧是他,过了好一会儿,他竟慢慢嗫嚅了下惨白的嘴唇,道:“走。”
“金甲卫还有一刻钟才到,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他拉着我的手一紧。
我没动,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仍旧难看到了极点的脸色。
他竟骤然冷静了下来,除了面色很难看,几乎和平常无异。我发现他竟不似说假,是当真有了安排。
他来找我难道不是为了发脾气,而是为了先将我送出去?
我歪着头想了想,发现完全无法理解这种感情。
我只是在原地没动,我问他:“你做什么?这些都是我做的,我害了你们。”
他顿了顿,依旧固执地拉着我往外走。
“说话。”我有些不耐烦地停在了原地。
“我知道,所以你再不快点,我就要反悔了。”他说。
“你不是讨厌我吗,难道真想和我一起陪葬?”他自嘲道。
知道一切过后,他竟如此迅速地冷静了下来,只面色难看的厉害,整个人惨白如纸。
我觉得他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