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就是我曾经咬破了他手背的那对稍稍有些尖的牙齿。
他看了一眼就放下了,我有些应激地往后退了一步,我看到他手背上的那两个小小的齿痕,显然我当时咬的不深,只是却也不会叫人那么快就痊愈。
我不由得学着曾经看过那些捕猎者那样呲起了牙,他却只是漫不经心再度点了点我的尾巴尖,让我差点惊地再给他一口。
所以说,我有时候也是不能理解人类的,为什么之前被我咬了一口,现在却还是能够继续故意碰我,就不怕我再伤害他吗?
相反看到我这个模样,这个人眼中却竟好似浅浅浮现了一点笑意。
“这样,以后,你同我们一起吧。”
在我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我就被被迫纳入了他们的一起诵经讲经的队伍。我从一个旁听生,成功升级为……大师兄的同桌?
再后来,我被迫听起了我根本听不懂的经文,在我稍稍明白事理之后,这些事理大都也是大师兄教我的。
所有人都这样喊他,我其实并不能十分理解大师兄是什么意思,或许这只是一个代号,一个可以称呼他的代号。
但我第一次口吐人言后,我磕磕巴巴说出的第二个词就是“大师兄”,我心中绝对不承认我有多么在意这个人,或许只是因为这个人在我面前晃悠太久,所以被他影响到了,在我忍不住想要喊住他,让他离我远一点的时候,我竟十分自然地说出了我开口后的第二句话“大师兄”。
他离我太近,挡着我晒太阳了!
当然后面的话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实在有些太复杂了,所以我只有最开始三个字“大师兄”叫的字正腔圆,后面话太长一个字也没能憋出来,差点给我憋的小脸通红,如果我也有被气的脸红这种说法的话。
这就导致,他只听到了我脆生生喊了他一声“大师兄”,他当即转过头盯着我。
在树荫下,他一双浅色的眼眸看着我竟显得微微泛亮,那眼神我竟读出了一种莫名的期待。
他似乎十分期待我还能再多说出几句话似的。
但是自然没有更多了。
“不错,你会说第二句话了。”
过了片刻,见我依旧没有更多反映了,甚至差点被自己气的憋过气去,最终他伸手十分欣慰地点了点我的脑袋,还是十分积极地肯定了我这一大进步。
我一点也不喜欢他点我的脑袋,于是很快就把脑袋缩了回去。
“它第二句话就是叫大师兄,看来它也一定很喜欢大师兄了!”
“你们看,这只小媵蛇害羞了!”
才不是!
你才害羞了!
已经能比较清晰分辨出这些人话中的意思,我自然能听出这些人的意思和我的想法简直是大相径庭,完全背道而驰!
没错我一连用了两个成语,我可真棒。
但是你能指望一个只会说两句话的媵蛇狡辩什么么,当然不能,于是哪怕我很快不再缩着脑袋,反而表现出一副十分气恼地呲牙的模样,也没有人相信我不是害羞,反而更加肯定我这表现是出于恼羞成怒了。
这些人明明知道我将来会成为非常可怖的妖魔,此刻居然还敢这样撩拨我!
可恶。
我在心里诽腹道,等我以后成了厉害的妖魔。我定要狠狠教训他们!
这些人自然不知道我内心如何想,于是我只能十分憋屈地被戴上了一个“喜欢大师兄”“亲近大师兄”的标签,让我十分不爽。
而在我第一次喊了大师兄后,那个人更加尽心教我了,具体体现在他从前只要求我每天认识十个字,现在直接加倍,他放下更多手头的事情,势必要我每天都能认出二十个字,我真的……谢谢他了。
至于我怎么认字,用尾巴,虽然我不能说话,但我的尾巴却是十分灵活,比那些人族的手指要灵活的多,他们能用手指拿笔,我自然也能用尾巴拿笔。
每每讲经之时,他们就能看到我一只媵蛇在一旁辛辛苦苦卷着和我身子一般大的笔去描摹那些经文,有些时候我偷懒,也干脆用自己的尾巴做笔,写的字也不难t看,只是有些废尾巴,每次沾染了墨迹,那个人总要回去好一顿搓洗我的尾巴,定要将我每个尾巴缝里的墨迹都洗干净才作罢。
可恶、可恶。
怎么能有人敢那样搓我的鳞片给我洗尾巴的!
我觉得我日后能快速掌握人言,这位大师兄的功不可没。我想说话,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我想要拒绝他吐槽他!
日子就这样在我一边诽腹大师兄,一边不堪重负被迫学经地过去。
日复一日,我经当真能读一些经文了。
我竟真的渐渐开悟了许多,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确实是这位大师兄为我开蒙启智。
甚至在很久之后我才知道,我之所以能开启灵智,也是因为他的那滴血。
神子这一滴血,叫我日后欠下许多剪不断理还乱的因果来,当然,这些都是许久之后的事情了。
当下我还并不知道这么多。
大师兄他,虽我日日心中诽腹他,但他确实是我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了。
而媵蛇活不过一年的诅咒,眼见一年之期将满,那个诅咒即将到来。
我心中不忐忑是不可能的。
早已见过了春夏秋冬,一年四季,我怎么能忍受自己再也看不到第二年的四季变换。
今日无课,我只自己早早写了一卷经文,我没有用自己的尾巴,而是十分认真地用狼毫笔,沾了水磨的墨汁,仔细细抄写了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