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直接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
甄如儿已将粥碗放在了郑合宜手边,柔柔道:“姜丝都已经挑出去了。”
谢从安挑了颗青菜,含着笑问:“咱们府上的厨房就这么不会做事吗?”
甄如儿正要说话,却被郑合宜开口打断。
“夫人吃粥?”
一直忍着的怒火好似终于有了出口,谢从安笑盈盈的凑近过去,一脸无辜的看着他,“你问的哪个啊?”
对面黝黑的眼眸猛然一缩,谢从安心中顿时又冒出了后悔。
苏蔻已然懵了,汤勺抵在唇边,没能入口又放了下来,也转脸看向郑合宜,甚至眼中有担忧。
谢从安只能装作不以为意,起身将他的粥碗拿过,带着满脸的笑道:“你不吃的我也不吃。巧了么这不是。”
甄如儿看着她得意的一口接着一口,气得说都不出。苏蔻低着头,一副恬静的模样,唇角却竟然有一抹藏不住的笑。
谢从安看出这位郑夫人对她这个后来者不似有恶意,却更像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顿时更加疑惑。
这郑府的内宅,好像也有点意思。
一觉补醒,谢从安继续赖床,喝了口茶就躺回去滚了滚,迫不及待的问着:“早晨饭桌上那个酸女是谁?”
倾月正趴在外头的桌上看凝绿穿珠子,一见寒烟起身送茶,知道是谢从安醒了,直接跑进来拉她。
谢从安被拽的一个趔趄,忙哄她:“慢些、慢些。”
哪知这丫头力气不差,直接将她拖下了地。
暮雪吓得忙过来掰倾月的手。凝绿与寒烟已拿了衣裳与鞋袜跟过来。
谢从安被伺候着穿鞋,见到倾月瘪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怪道:“这是怎么了?谁欺负她了?”
暮雪小声道:“是我的错。告诉她说前头有个漂亮的水池子,主子说要带她过去喂鱼。”
谢从安顿时笑了,“嗯,收拾好了就去。你们先去厨房里拿些好吃好喝的,再带上些鱼食。
倾月听到这话才算有了笑脸,也跟着暮雪高高兴兴去了。
凝绿关了门道:“主子今日见到的那个,可是高高瘦瘦的,尖下巴,头上还带了朵芙蓉花?”
谢从安点头。
“雪妈妈说她叫甄如儿,府里都叫她甄姐,是主子从之前的宅子里带过来的,身份也说不清楚。但那些跟过来的下人对她都很是尊重,不吝于……那位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凝绿说的小心翼翼,谢从安却毫无波澜,点点头,将手一挥。
“走,喂鱼去。”
凝绿嘱咐两位妈妈看好屋子,四人都跟着谢从安逛起了园子。
这宅子很大,纵深也长,格局与忠义侯府全无相似。晨间去过的雅室与水池可以算作是整座宅子的前后分界。
怪不得暮雪要倾月等着自己话才敢带她去喂鱼,大抵是怕会撞到前头的客人被人责备。
谢从安考虑着知己知彼,要熟悉地形,却不知郑合宜一听说她醒了,当即放下纸笔叫谢彩告知厨房送吃的来,自己则是带着茗烟就往清苑赶。
开门只见房中空空荡荡。若不是桌上多了几只用清水养着的花,整齐干净的就仿若无人来过。
郑合宜特意的转去屏风后看了几眼,见了那整齐的床铺,又默默退了出来。谢彩已跑着过来,喘着回道:“夫人,夫人上前头喂鱼去了。”
他藏起眼底失落,“知道了。”
茗烟使个眼色,谢彩点头就溜了。
今早伺候更衣,他一看就知主子昨夜并未真的就寝。一身穿戴整整齐齐的,腰背间都是硌出的红印。原想要找谢彩将这事说上一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简直是憋的难受死了。
这一早上都是让人烦躁的境况。
他本想趁着新夫人梳妆让主子休息一会儿,可主子换完衣裳就赶着出去,还叫他去吩咐厨房将粥里加上鱼肉和姜丝炖的细些,听的人莫名其妙。
主子之前在侯府养病,被迫吃了不少讨厌的东西,姜就是其中一种,现在也是最恨见到的。他还回去小心跟在场的几个反复确认了,生怕是自己听差了什么。
早上赶到厨房时还撞见了甄如儿。
那女人又是打扮齐整的在外头盯灶台,说什么主子今日早饭必然吃不好,她提前炖了参鸡汤,看着时辰就送过去。
茗烟撇了撇嘴。
也不知今日是否又有什么幺蛾子,可别是那个新夫人惹了什么祸出来。
这一大清早,他从厨房出来就去跟仝管家要明日回门礼的单子。可恨那老头非要抻足了时辰,直等着主子用上了早饭才回来,害得他这一早上都没能在跟前,完全不知前头都生了何事。
谢彩也是一早上都跑的不见人影,方才抽空吃了口冷饭,这就又跑出去了。
忽然记起昨晚惦记了整夜的事,茗烟默默念道:“不要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