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早有耳闻,但这是林研第一次和Jzone见面。
这人虽看着社会,却是个实打实的学霸。当年毕业后能一边搞音乐一边顺便把注会证书考了,如今就能监狱里边踩缝纫机,边抽空在牢房里写歌,一出狱就各种联系制作人录音做歌。
或许寻遍整个c城都找不到有比他心态更好的人了,一般人从监狱里出来都像个与社会格格不入的异类。可他却没有半点与社会脱节的意思,刚出狱没两天就宣布回归。
入狱五六年,厂牌成员早已大换血。可因为Jzone这人重情重义,在哪儿都混得开。不出半月就跟佩奇他们几个年轻人混得很熟了。
刚出狱那会他的头光秃秃的特丑,后来长长了些,就找阿叙剪了个干净利落的板寸。配上他那张带点锋芒桀骜的脸,没人会觉得他刚从监狱出来,反倒像是刚从军队退伍似的。
阿叙自从回归后因其出众的理技术,成了新大陆所有成员的御用理师。
又因其为人随和,性格内敛,在其余人搁那里咋咋呼呼喝酒疯玩的时候,阿叙就跟同样与世无争的panda一起坐在角落里,分享对方保温杯里的养生茶,再聊一些音乐与过去的事。
林研离开的这段时间还生了很多事。譬如方随景跟佩奇妈妈给他介绍的那个女博士在一起了。对方是c大化学专业的硕士生导师。两人瞒着所有人偷摸谈了半年恋爱,进展飞,还打算明年扯证结婚。
很多人好奇方随景一个文学生,与一个理工科硕导是怎么聊到一块的。方随景笑得灿烂,答非所问:“你们怎么知道她sci的论文致谢里感谢了我,她爱我爱得要命。”
众人沉默:“…………”
堂堂c大文学院老师阅读理解能力堪比小学生。
果然爱情令人降智。
与方随景这种闷声干大事的行事作风不同,杨非曼谈恋爱就高调多了,对方是传媒学院的校花,一等一的大美女,也是微博上小有名气的网红。两人刚在一起就迫不及待公开了,就在两个月前,如今感情如胶似漆,杨非曼聚会都不忘跟对方视频通话。
眼看着自己的好兄弟个个脱单,自己却还是孤家寡人一个,找不到对象,佩奇简直难受疯了。一杯接一杯喝酒,一不留神又喝多了,跌跌撞撞跑去卫生间好几次。
经历了短暂的寒冬之后大环境逐渐回暖。嘻哈之城今年停办,但有知情人士称明年兴许会重启,赛制也会有所改变,选拔标准也会更加公开透明。
第二年的很多演出也陆续批了下来,包括他们的原定于去年下半年的厂牌巡演。新的时间定在了三四月天气回暖的时候,但还没有官宣。
说起这些时,他们让林研也一起跟他们巡演,林研想了想,说c城那场他会去,其他城市就不跟着他们跑了。
林研自六月份起将近半年没参与过制作,他从未亲口承认过有关i1dfire的事,但在圈内已经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想找他约歌的人从c城排到了北城,这次聚会上成了众人争相抢夺合作机会的对象。
林研索性告诉他们自己最近都没时间,要过一阵子才有空。
其余人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都表示理解。
小别胜新婚,懂得都懂。
唯有多莉没有祝福,像只蔫吧的小动物,看上去不太高兴。也跟佩奇一样喝起了闷酒。
“啊——有鬼!”
突然,一声尖锐的惨叫划破天际,众人猛然朝声音出的方向看去,佩奇脸色惨白地从卫生间的方向跑过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出的话很吓人:“卫生间窗外面有个人,不对…不是人,是鬼!这房子有鬼!肯定有鬼!”
“你在说什么啊?”
“喝多了吧你。”
所有人的反应都很平淡,都觉得是他喝多了,并没有很在意。但佩奇还是坚信自己真的看到了一个一身漆黑的鬼,站在簌簌而动的树丛边,浑身漆黑只有眼睛是亮的。
林研若有所思地往窗外看了一眼,没说话。
后来陆天逸叫来了会所的服务员,由对方引领在卫生间附近里里外外搜查了半天,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人物。
陆天逸拍着背安慰佩奇:“别自己吓自己,二十一世纪了哪来的鬼。”
在他一番唯物主义的论调下,佩奇也觉得是自己看花了眼,心情平静下来。在酒精作用下他昏昏欲睡,不到五分钟就睡着了,鼾声如雷贯耳,足够吓走方圆三公里内的恶鬼。
一群人闹到很晚,等到跨年的钟声敲响,崭新的一年如期而至。杨非曼又打开手机与异地的女友通话,喝得烂醉的佩奇在新年倒数最后一秒清醒过来,在零点零分时大喊了一句“新年快乐!”后,没两分钟又陷入沉睡。
所有人都沉浸在新年的兴奋与希冀之中,林研看了眼时间,在这份祥和的喜悦里先行离开了。
远离了喧闹,外面的灯光并不暗,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还装着灯带。但里面的水晶吊灯过于明亮,以至于他一下子无法适应外面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