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邃的眼睛似乎要在她脸上凿出一个洞。
“翰忱!”秦夫人这时也追出玄关,“你耿叔叔和耿阿姨没吃完饭,汐儿不能走。”
耿家是专颜为颜汐而来,商量订婚的,女方不声不响地撤了,是秦家失礼数。
秦翰忱睨了一眼客厅的落地窗,耿家夫妇和耿世清正观察庭院这一幕,莫名其妙的神色。
他又睨了一眼颜汐,她瑟缩着,麋鹿一般的眼神,无助,依恋。
不知道他是否抛下她,那样战战兢兢的期待。
秦翰忱收回视线,移向秦夫人,“公司派颜汐去外地培训,耿家突然登门,她没请假。”
他泰然自若,秦夫人却沉不住气了,“汐儿嫁了耿家,不需要辛苦工作,何况有的是清闲的肥差,耿家人脉广,缺她一个岗位吗?”秦夫人招呼颜汐,“你马上进屋。”
“母亲的眼力好,识人最清,您见过耿世清了,认为他是良配吗。”秦翰忱有条不紊,又云淡风轻。
偏偏化作一把刀,插在秦夫人的心窝。
“秦家不计较颜衡波的流言骂名,这些年对颜汐视如己出,做主她的婚事是应当的。如果对象是耿家的残疾,上流圈会怎样评价秦家,秦家的亲生女儿会嫁瘸子吗。”
秦夫人嘴角的笑容渐渐凝固,消失。
她直勾勾盯着秦翰忱,秦翰忱也盯着她。
好半晌,秦夫人无动于衷,“你不是回公司开会吗?别耽误你的时间,司机送汐儿。”
是试探,亦是最后的让步。
颜汐必须在老宅多留半小时,招待好耿家,圆一圆尴尬的场面。
“你上车。”
颜汐望着他。
秦翰忱握住车门扶手,手背青筋暴涨,起初只是一缕,两缕,在和秦夫人无声的对峙中,他指骨开始泛白,发青。
秦淮康夫妇是绝对的权威。
即使在权贵阶层,最活跃显赫的几大家族之中,也有极高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