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们最近的一个黑衣人手里拎着的,正是失踪了的迪西。
这只猫怂怂地任由人拎着后颈皮,本就细瘦的身体放松垂直,成了一只标准的猫条。
拎猫的人正将一把刀架在迪西的脖子上。
迪西一脸呆滞,尾巴无辜地甩了甩。
“F**k!”李杰松开了手。
下一瞬,男子翻身将他狠狠地压在了地板上,就像一头狼终于捕获了它心心念念的猎物。
一场短暂却激烈的打斗让两人都气喘吁吁,汗水淋漓。
这个数小时前才出现在国际新闻上,昨日才在苏曼主持祭奠仪式的男人正背对着灯光,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被自己摁在身下的青年。
男人的目光在这张同记忆里有不少区别、却又明显很相似的面容上一点点移动,似要将皮肉掀开,弄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构造。
“我该叫你什么?”男人捏着青年的下颌,“李杰,闻书玉,还是……靛蓝?”
青年连做了几个深呼吸,飞调整着面部表情。
紧绷到极致的肌肉肉眼可见地放松,犀利且桀骜的眼神飞快散去,变成了男人所熟悉的温驯。
青年望着上方的男人,露出一个熟练的、亲切中带着点谄媚的笑。
“臣少。”
一如他过去很多年中见到这个男人时一样。
裴将臣掐着青年下颌的手反而愤怒地加重了力度,指腹在白净的肌肤上立刻留下红痕。
他俯下身,说话的时候嘴唇几乎能触碰到青年冒着汗珠的鼻尖。
“想我吗?”
“想!”青年立刻说,一个顿都不打,“我想死您了!”
裴将臣低下头,唇贴着青年的耳郭,一字一句道:“你的话,我半个字都不信!”
青年的睫毛轻颤了一下。
男子面无表情地起身,将青年一把拽了起来,粗暴地拖回了卧室里。
门被重重摔上,隔绝了外面的灯光。
青年赤着脚踩在地板的杂物上,踉跄了一下,随即被男人摁在了床上。
灯塔的光扫过,男人宽阔的肩膀将光挡去了大半,背着光的脸上表情模糊,只有饱含着恨意的双目在幽暗中散着冷光。
青年却是全然放弃了抵抗,就像他那一只被拎着脖子也无所谓的猫。
男人掐着青年的脖子,问:“你到底叫什么名字?”
“张家明。”青年说。
箍着脖子的手掌顿时紧了几分。
“王国栋!”青年立刻改口。
手掌进一步收紧。
青年握着男人的手腕,艰难地讪笑着说:“臣少,您想叫我什么……我就叫什么……”
像是念对了咒语,脖子上的桎梏突然一松。
男人注视着青年,目光复杂得就像一道数学家都解不开的公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