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来得突然,小院里乱成一锅粥。
自家的事情尚且顾及不来,也就没心思再去给傅苑添麻烦。
一南一北,两座不同的宅院,氛围截然相反。
回到傅家,李璟和李霄的功课也没落下,被傅青山盯着,比在李家时还要忙碌。
眼睛视力恢复后,李璟也不需要再藏拙,在科举考试的榜单下来之前,他开始参加城中书院学子们组织的诗会。
从前他是书院里最亮眼的人,自从双目失明后,就再也没了朋友,视力虽然恢复了,地位却不比从前。
听风楼是护城河内最高的楼阁,学子们爱在此提诗送别友人,登高望远。
本次诗会,由书院举行,博得头筹者,则能得到书法大师的孤本。
李璟本不想去,正巧那书法大师是他喜欢了许久的,便去凑了个热闹。
没想到,刚走到楼下,就看到一张不想见的脸。
“李璟?”
明心远一身富贵,摇晃着手中的玉骨扇,一双眸光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两遍,挑了挑眉。
“没想到,你的眼睛还真恢复了?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没法再看到夏日骄阳,听说你还参加了今年的科举,在此,先道一声喜了。”
如今的明心远可是个大人物,他一声话落,楼下当即有几个学子趴在栏杆上,探着脑袋往下瞧。
一身青衣的李璟站在长街上,眉目清和,挺拔瘦削的身姿如鹤立鸡群。
“那就是李家失明三年的大少爷?当年第一书院的神才?”
“看着平平无奇,跟咱们也没什么不一样,除了那张脸好看点。”
“听说他的眼睛刚恢复,就报名今年的科举考试了,不知道会不会上榜。”
“瞎了三年的人,纵然从前他有再大的才华,也不可能在荒废了三年后,还能一举上榜。”
……
李璟听到了周围的议论声,却毫不在意。
三年间,他听到了太多的嘲讽和冷言冷语,这种轻飘飘的质疑,根本毫无攻击力。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对面,满脸嚣张的明心远脸上,
唇角微勾,语气中满是寒意。
“你这声贺喜,我先收下了。礼尚往来,也恭喜你大难不死,脱离死罪。”
明心远脸色一僵,上次交锋,他被李璟设计差点丢了脑袋。
现在后背都还有些凉。
很快,他的面色便缓和下来,不过是外强中干,强装镇定罢了。
他冷笑一声,转身先一步上了楼。
登至最高层,李璟方才得知,今日这魁的奖励,是明心远拿出来的。
他的兴趣顿时消散大半,准备离去,却被明心远眼尖的现。
“怎么,李大少爷这是看到在场学子太多,打算临阵脱逃?”
“书院夫子将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如今却连参加一场诗会的勇气都没有,我看这名声,虚得很。”
李璟脚步一顿,一甩袖袍,寻了一个空位便坐了下去。
“既是诗会,便该有诗题,今日谁是出题人,开始吧。”
所有目光看向明心远。
明心远不急不缓,起身提笔写下一行字,让人挂到最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