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雨村看着那熟悉的账册,又看了看钟怀身后的门子,一下就明白过来,脑子嗡嗡作响。
忽而脑中金光一闪,这才恍然大悟。
一切都是沈沅的报复,那少年想从他这里取走的东西,就是他所有的名利,甚至可能是他的性命。
贾雨村倏而如坠冰窖,遍体生寒。。。。
。。。。。。
翌日,一则消息震惊了整個应天府。
应天知府贾雨村收受贿银高达十数万两,因巨额贪腐被抄家免职,待巡抚大人奏请陛下后,再行问罪。
按照以往的惯例,恐怕至少也会被流放千里,而一旦被流放,这山高路远的,途中发生点什么意外,实属正常。。。。
随着贾雨村的倒台,早前震动应天府的剿匪一事,真相也被揭露出来。
『元祯十六年,八月初六。
沈沅因不忍见贼寇祸乱乡里,孤身潜入探查,密斩贼首而还。
后又引官军杀回,一举荡除敖门寨。
至此,应天府再无匪患。
是役,沈沅独斩匪寇百余人,血染青衫。。。。』
翰墨斋根据官府公示出的信息,重新措辞,编撰了这则文告,刊载于民间小报,很快便会向各地宣发。
当沈沅得知文告内容时,嘴角忍不住抽动了几下。
这翰墨斋不会是看上次有关他的小报卖的很好,现在就盯上他了吧?
可这措辞,虽说基本也算事实,但怎么感觉越来越像是要往演义的方向发展了?
什么叫‘不忍见贼寇祸乱乡里,孤身潜入探查’,他明明是被劫掳上山的。。。。
不过,对这种正面宣传,他也就不予纠正了,毕竟那写文告的小编也不容易。。。。
结果,这则文告被口口相传,越传越玄乎。。。。。。
“敖门寨的那帮狗杂碎们,平日里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嚣张得没边,谁知早就被人家沈解元给盯上了。”
();() “听说沈解元于万贼丛中,轻取贼首敖德彪的人头,如探囊取物!”
“嘶。。。。。。这还是人吗?”
“人家那是武曲星临凡。”
“我听公告上还说,沈解元孤身独斩百余贼首,像喝水般简单!”
“这位兄台,你这是什么时候的古早版本,哥们儿可听说是斩贼过千!”
“嘶。。。。。。怪不得最后受了伤。”
“受伤?放屁!谁他娘的告诉你,沈解元受了伤?”
“小报上不是说,血染青衫吗?”
“你他娘的脑子没长全吧?那血怎么可能是沈解元的,分明是贼寇的血!”
“。。。。。。”
自此以后,沈沅之名,已经不能用名动金陵来形容了,简直在整个江南都在被神化。。。。
除掉了贾雨村,沈沅在金陵的事情,算暂时告一段落了,接下来便是安排入京的事宜。
。。。。。。
太平湖,一艘两层楼船上。
沈沅与宝钗并坐于房内,丫鬟莺儿又一次被吩咐在角落里煮着茶。
“沈郎,原来那些贼寇是你杀的,那时可有受伤?”
宝钗也看过了翰墨斋的小报,当得知情郎就是剿除敖门寨的英雄时,一颗芳心跳的飞快,胸前的金锁也随之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