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失败了,沈惊很尴尬。
他不气馁,手肘撑着窗框,上半身贴近俞昼:“哥哥,那你再换个角度想呢,换个角度想就会开心了。”
俞昼抬眸,看着弟弟近在咫尺的白皙脸颊:“换哪个角度想。”
“。。。。。。”沈惊支吾了会儿,实在憋不出来了,“哥哥,要不你别想了呢?你有这精力就想想怎么挣钱,买个房子,我们自立门户。”
俞昼低下头,视线掠过弟弟宽大的领口和漂亮的锁骨,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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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在窗外探头探脑:“哥哥,我送你的笔筒呢?”
他昨天送给俞昼一个小黄鸭造型的塑料笔筒,让俞昼放在书房用。
俞昼说:“收起来了。”收在保险柜里面了。
沈惊很不高兴,斜眼看着俞昼,嗓音变得尖锐:“你干嘛收起来啊,你要是嫌我送你的东西脏,你收的时候干嘛不说?你不要就还给我,我送给我知舟哥哥和我司亭哥哥,我又不是只有你能送!”
俞昼蹙眉:“沈惊,别吵。”
沈惊很委屈:“哥哥,你还嫌我吵,你把我的笔筒还我,我扭头就走。”
俞昼捏了两下鼻梁:“我一会就把笔筒拿出来用。”
沈惊昂着下巴,不自觉流露出颐指气使的骄矜:“你把笔筒放在那里,把那个丑东西扔掉!”
他伸手指向书桌,那里已经有一个笔筒了,深灰色的,大理石材质,厚重又高级。
俞昼无奈道:“不搭。”
“哥哥,”沈惊理所当然地说,“你要是觉得我送你的小黄鸭笔筒和书房不搭,你就应该想办法,把书柜、书桌、椅子这些全都换成黄色。”
俞昼:“。。。。。。”倒也确实是个办法。
“哥哥,我要睡了,拜拜。”沈惊打着哈欠挥挥手,没忘记嘱咐一句,“记得换笔筒,明天我要检查。”
俞昼站在二楼窗台往下看,弟弟像一只敏捷的小猫咪,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没有关窗,让初秋的风吹进书房,吹动桌面上的书页。
那是俞昼抄了一夜的佛经。
俞昼坐回书桌前,冷眼看着桌面上翻开的经书,指节轻叩桌面。
十月三号。
他的父亲特地选在十月三号这个日子,并非因为深爱他的母亲,而是要告诫他。
告诫他好好做俞家的长子,不要妄想脱离家族,不要有别的念头。
俞昼从抽屉里摸出一瓶药,那是他长期服用的镇静类药物。
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有强烈的自杀倾向,但他又是个极度理性的人,所以他去看心理医生,和医生分享他研究的数十种死亡方法,哪种死状更可怕,哪种死的时候会比较没有痛苦。
俞昼从医生脸上看到了清晰的恐惧,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能够面带笑容地说出这些话,确实很恐怖。
那次之后俞昼决定,他只吃药,不再和人分享这些,只会让人害怕,让人觉得他是怪物。
直到他十八岁那年在下风遇到一个小男孩,瘦的像一株营养不良的小树苗,抱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小狗。
俞昼倒出一把药塞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靠着椅背无声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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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家别墅热闹起来了,每天都有不同的人进出,送来很多贵重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