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文烟一朝找上门,两人的身份水落石出,她不愿鸠占鹊巢,便想带嬷嬷离开。
当时宋氏也同意了。
可两人还未出城门,伯府的家丁赶来,不由分说把她们五花大绑回侯府。
那日暴雨如注。
两人被按跪在水汪中,全身湿透,狼狈不堪。
而阮文烟站在檐下,绣花鞋纤尘不染,高高在上的看着她们。
“你从前吃伯的,喝伯府的,已经是我伯府的人了,还想一走了之,当以奴才私逃论处。”
当时阮枝还不知她的真面目,语无伦次的解释。
“是母亲同意我走的……”
“住口,你也配叫她母亲!”阮文烟面色阴沉,“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了,好,来人,去请母亲来对峙。”
不想宋氏会矢口否认。
“我何时说过让你离开?你别信口雌黄。”
轰隆——
雷光乍现。
照出阮枝惨白的脸。
周嬷嬷心知今日难逃一劫,便道是自己蛊惑阮枝外逃,极力撇清她的过错。
后来的事阮枝记不太清了。
她听见阮文烟道。
“按规矩,打三十大板。”
砰——砰——
棍棒滚着雨水,一下下敲在周嬷嬷的身上。
阮枝想阻止,却只是徒劳。
三十大板下去,周嬷嬷几日高烧不退,后来烧退了,身子也彻底坏了,三天两头不舒服。
而这一切,都是拜阮家所赐。
阮枝眼中恨意翻滚。
她想将周嬷嬷所受的一切悉数奉还,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再等等。
她想,等到她有能力和阮家对抗。
她绝不会心慈手软。
将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阮枝又去看周嬷嬷,狠下心要走。
经过水井时,丫鬟鄙夷的啐了一口。
“呸!”
阮枝脚步顿住,侧首看她。
丫鬟瞪她:“瞪什么瞪,难不成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阮枝轻声问:“你可知我如今是侯府世子的通房?”
丫鬟显然不知道,愣了一会,又不肯失了气势,梗着脖子虚张声势。
“不过一个通房,有什么可嘚瑟的!”
“是不能。”阮枝不羞不恼,反而笑了笑,“可我今日能做通房,明日就能做姨娘,那时候伯府少不得给我三分颜面,若我找你秋后算账,你说你会有何下场?”
丫鬟的脸色变来变去,死鸭子嘴硬。
“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了,姨娘是主子,与通房不同,岂是你想做就能做的!
“于你们或许是难事,可以我的姿色,易如反掌。”
看着她如画的眉眼,丫鬟说不出反驳的话,气势一落千丈,不自禁缩脖子。
“你,你想如何?”
“只要你们好好照顾嬷嬷,我不是不讲理的人,会将你们的恩情铭记在心。”
威逼过后,就轮到利诱了。
阮枝掏出几个铜板。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