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怀礼:……
自己要拒绝的话,他就成了何皈嘴里那个矫情的人了。
“哥,其实没那个万一。”余怀礼沉思着说,但是他这话里的意思十分含糊,何皈喉结动了动,拉开看了看。
“我看着前面红了。”何皈抬头说。
余怀礼半信半疑的低头看了看,他眯了眯眼睛,何皈这样一说,好像确实是有一点。
他没反对何皈给他涂药,只是垂眸看了一眼这个场景他就移开眼睛,不想再看了。
这下真的是君子坦坦蛋蛋了……
但是余怀礼又想到一个问题,何皈把药给他涂好了,他难道就要这样坦坦蛋蛋的跟何皈对戏吗?
何皈显然也想到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要不要就先对高粱地那场戏。”
何皈想着剧本里的台词和动作,握住了余怀礼的手,嗓子微微夹了起来,声音沙哑道:“余怀礼,俺稀罕你。”
余怀礼:“……哥其实你说土话的时候,脸都难看了。”
何皈:……
他笑了起来:“怎么办啊,我在剧里一直好土,等拍完了你会不会觉得我就不好看了?”
但是余怀礼实在受不了自己在坦坦蛋蛋的时候和一本正经的何皈聊这种情感话题,他穿好衣服,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机:“哥太晚了,我得回去了,明天我还要拍晨戏呢。”
作为跛子的杨韬每天要从山路走一个小时去学校上学。
何皈嗯了一声:“好,我陪着你呢。”
作为傻子的杨鑫不放心弟弟,每天都远远的跟在弟弟身后,直到送他到学校。
有次杨鑫碰到几个男的欺负杨韬,嘲笑杨韬是个跛子还用小石子扔他,抢他书包,杨鑫了疯似的去打他们。
杨韬这才知道哥哥其实一直在守护着自己,这也是剧情最后触动他的点之一。
在余怀礼准备走的时候,何皈轻轻拉住了他的手腕:“医生说,要多涂几次药……”
*
接下来的戏拍了将近一个月,余怀礼每场戏都拍的中规中矩,这已经是郭敬说话很难听、很努力教他的情况下了。
天色阴沉沉的,好像随时会下一场大暴雨,《盲流》剧组里只能听到郭敬拍着桌子骂人的声音。
“余怀礼你在演什么啊我就问你!木头吗?直愣愣的杵在哪里干什么!?”郭敬皱着眉头大吼,“明天下大暴雨,咱们拍不了,你少点耽误大家的时间!”
余怀礼轻轻垂下了眸子。
临添虽然知道郭敬的拍摄风格,但是看着余怀礼被骂的垂头丧气的时候,他比余怀礼还要难过。
因为他太知道余怀礼是多么需要别人肯定的一个人了,平时余怀礼在衣服上搭配一个别出心裁的配饰,别人指出来再夸夸他品味真好,余怀礼都会很高兴的哼着他那不成调子的歌。
不带滤镜来看,他也真心觉得余怀礼演的挺好的。
而且再一再二不再三,在郭敬拍桌子骂人还不够,甚至还想要用剧本去敲余怀礼的头时,临添沉着脸站了起来。
但是却有人先他一步开口了。
跟余怀礼对戏的何皈两步上前,快的把余怀礼往自己身后拉了下,郭敬那剧本就结结实实地砸到了他的身上。
“没必要这样,导演。”何皈说,“余怀礼已经很努力的在配合你了,你说他几句骂他几句都可以,但是不能动手。”
郭敬又要拍桌子,指着何皈的鼻子说:“努力配合了,但是成果呢?演出来给我看的就是一坨屎!”
“你让我夸这坨屎好看,那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