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困兽见状,嘶吼:“还有人?是谁,我明明设了阻隔,谁钻了进来!”
桓九深凝了我一眼,再度别开目光,依然站在器阵边缘,继续注灵不停。就这么会,他给器阵加的码够我再施展三个一样的。
默默付出?耍得好。
我弹出天承剑去,高悬上空,快聚灵,预作斩击。但怎么聚剑身都不是很明亮,剑气不强。
里面那困兽本焦得很,见状,不太焦了,笑出声:“小远之,你想靠这杀我?以你修为,天承剑又如何,灵力用不完又如何,你能重伤我已是极限。你好像没后招了吧?等下一式,我要你碎尸万段!”
我翻出最后能用的东西,一个丹匣,里面两颗破厄丹,一颗鸿通丹。
抬目瞧,那位自以为还有救的八十年老狗看着我这行为,脸色煞白,浑身震悚。
我将三颗丹药拈起,夹在指中,再度对他笑:“这确是我专用来对付你的最后的最强组合招式,没有任何后招,所以,你此招后必死。祝源,你该去地府给我师父当牛做马赎罪了。”
我不想废话拖沓,正欲一口咽了,这只手的手腕却突遭重重拧疼,不得动弹。
桓九不知几时瞬到了我旁侧,将我拿丹药的手腕捏得死紧。他眉目凝重,不让我嗑。
我道:“装心魔装够了?”
他的手指微微松了两分,再度捏紧:“这丹药伤身伤修为,你别吃,我出手帮你杀。”
我冷声:“这是我师父的仇,我要亲自手刃。你杀他算怎么回事,魔尊大人,你是我什么人吗?放手。”
那边仙器铸魔阵还在耗灵力,祝源也在可劲垂死扑腾,我急得很,桓九却不急,还不肯放。我转念再想,现在阵法耗的是他的灵力又非是我的,那我也不需要急。
我上下打量他一番,猜测:“魔尊大人,你莫非以为奴吃这丹药是为杀他,不惜自伤自尽?”
此言我有意夹枪带棒,桓九险些没抓紧我手。他面对着我,目光低垂,弯长的黑睫如沾水珠的扇,几缕沙哑哭腔:“远之,不要。你再……我真的受不住了。”
他一这般,我满腔的气没忍住散了些。也不知为什么。
我别过头说:“我并非自伤,而是为驱散以我仙魔基为载体的心魔、真正结丹,需要散功重修。这丹药服下,一段时间暴涨修为方便战斗,半日后将修为大降,正巧比较方便散功罢了。”
桓九稍稍将他那种涩哑的腔调收起:“哦,原是这样。”但爪子依旧没撒。
半晌,他又道:“我应该可以除掉你的心魔。方才我稍微施法入你灵识便能压制住它,远、远之,你给我半个时辰,我帮你清理干净,就不必再散功。”
那边阵法内乱叫乱骂的狗还没弄死,剑还悬天上,他倒会挑时机跟我唠嗑。左右不是我的灵力烧得慌。
要唠,就从头开问:“我来此是为报仇雪恨,魔尊不好好待在教中养伤,跑这来作甚?看坑?”
桓九局促回答:“我也是为了帮你报仇。没想到远之先到了。”
这答案,我略觉意外,再一细想,却没什么问题。谁能料到,找机会杀祝源竟成了我跟他撞上的契机。
我气又散些:“你还伤着,到仙盟地境如此深的地方来,就为杀个祝源,不怕回不去么?”
我语气和缓,桓九便翘尾:“我强得很呢远之,我都合体中期了,你不晓得,一个月前彭山远那厮被我打成什么落花流水的模样,他现在还闭关养伤。”
一个月了,你衣下还缠满绷带,又是个什么事。我懒得评价此战,重回目下的主题:“放手。”
桓九不动。
祝源在滋儿哇叫撞法阵,不过没人在意他叫什么。我拖着字眼道:“魔尊大人,即便你想跟奴重温初见旧情,也要注意影响。这还有第三个人,奴如何跟你重温?”
此招好用,桓九抓我的手即刻被针扎了一样,他一缩我立刻扯开,丹药都递到唇边,手仍再度被他反应过来拿住。
我实无法再忍,合上眼:“滚。”
桓九还是不放,继续他的自语:“远之,让我帮你吧,我能帮你杀了他,我能帮你除掉心魔,如此你便无须……”
我一手捏诀,调动空中天承剑剑锋的朝向,指向自己。
这下他闭嘴得很快了,松手得也很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