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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监军（第2页）

“二十号到今天，我粗略统计营业额过6oo万。”

“这样的话，剩下的货全是利润了！”

“昨天已经是利润。公司总共进货526万，其中33万是订制的名片纸。”

和儿子聊起公司的收入和利润，沈如梓热切问：“那个mp系统没卖断货吧？哦，还有汉卡？”她和弟弟一样，不大清楚公司卖的是什么？但她记得张桥的话：“mp系统是抢钱，汉卡是顶梁柱，电脑是门面。”

“mp系统还有十三套，汉卡剩下二百多张。”老张时刻关注公司库存。

沈如梓又问：“你订货跟的上吗？”老张点头说：“6o套mp系统配件、1ooo张汉卡储存卡随时可以提货。电脑供货商答应，二十八号先5oo台电脑套件，和我一起过去再谈付款方式。这样的话，展销会前的货源不成问题。”

喝了一杯水，沈如梓回到正题说：“阿沪，桥生那边我不操心了。正像你讲的那样，不懂操心也没用。但是，我操心的是你。”

“我！”老张莫名其妙。

沈如梓点头说：“没错。桥生的公司，现在如同小孩，小孩要长大的，长的越大吃的越多。你负责货源，就像找吃的，你和桥生他妈两人，能保证不断炊吗？公司成长的度太快了，我怎么不操心你？下个月的展销会，桥生讲销售量可能比平时翻一番，你们夫妻俩应付的过来？”

她留面子了。儿子夫妻和高科技八字不沾一撇，做生意也是新手，对比孙子公司的清一色大学生，怎么看怎么不踏实。她猜想孙子当初是权宜之计，不得不让父母负责货源。

“这个……”老张心虚了，他听出老娘的弦外之音，“妈，你想让我在这边招人？”

沈如梓说：“有一个现成的，维德正合适。”

“维德？不……”老张跳了起来。看老娘半晌，囫囵吞下到嘴边的话。

拒绝不起呀！牵一人动全家，除非不想在港九过。回内地的念头昨晚还有，今早听说何彼得的儿子考上港大，想都不想扔出八千块，买一只手表送礼。一年前在老家，花八块人民币买酒肉请朋友，考虑半天还减到五块。

腐蚀堕落了，再回不去了。

“维德学国际贸易的，专业对口。”沈如梓知道儿子、孙子都不喜欢小侄子，“他进的是博思公司，与桥生那边无关，也不得不干涉桥生那边，你是他的老板。”

强行插手人事安排，老太太不是心血来潮。今天沈维德主动找到学校去，心高气傲的小侄子跑一趟堔镇服气了。她也不想给儿子、孙子添乱，划出条条框框。

“好吧，他哪天上班都可以。”老张颓然坐下，豁出去了，“妈，你要帮我。”

回来忙到现在，老张另有心思。打算说服供货商延迟付款，无须找乡。党兑换外汇。让老娘去求人，总觉得窝囊。hp公司大条，一口回绝分期付款。何彼得够意思，满口答应，他大方送礼是投桃报李。另两个供货商口风松动了，也有的谈。然而，老娘派“监军”到自己头上，他有点恼火，趁着火气说出儿子的盘算。

“哈哈……”

沈如梓笑的流泪，手指儿子说：“你生了个鬼精儿子！我猜呢，他铁了心做电脑，早就算计在乡。党身上解决外汇了。”

老张心有戚戚。儿子走一步看三步的能力，他见怪不怪。

“维华和安娜老是纠缠外汇，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沈如梓感觉愧对孙子，“难为桥生了，总当他是小孩子。”

老张火气消了点，劝说道：“妈，能不求人尽量不求人，我正在另想办法。”沈如梓听着刺耳，提嗓门道：“什么求人？又不是借钱？哦，怕我丢你的脸对不对？”喝斥完儿子又叹气，“唉，整天听你们讲外汇、外汇，我都忘记港币也是外汇了。”

老娘絮絮叨叨，老张没词了。母子俩三十几年隔阂，不是两三月弥补的了的。这时，门铃响，老张如获大赦去开门。

“监军？哈哈……”

夜里十点接到老爹的诉苦电话，张桥失声大笑。小表叔企图介入公司事务，已是司马昭之心。“兴师问罪”未果，现公司是块大肥肉，吃相这么难看，他理应愤怒才对。主要是汉卡和mp系统畅销，纯属前世别人的经典案例，理所应当。不是原创没有成就感，也没有成功果实被人分享的觉悟。

“笑乜嘢鬼。你讲，给他开一万工资高不高？”

“不高，低了。阿爸，一万五吧，不看僧面看佛面。”

“唉，得！一万五港纸请个大佬。”

“阿爸，不要紧的，你收拾他容易的很。接下来进货多，安排他一天搬几百台显示器，保准他哭着喊着要辞职。哈哈……”

“馊主意！懒得跟你啰嗦。”

老爹挂掉电话，张桥望黑漆漆的窗外出神。然后，点燃一根烟深吸。创业伤脑筋，他尼古丁上瘾了。抽烟最多时，每天过一包。生意好转后，决心缩减。三天来，每天数着数抽，尽量控制在十支内。今天，抽第十一支了。

财务独立、财务自由，后世年轻人梦寐以求的目标。可悲是，公司生意就算芝麻开花节节高，短时间内，无法摆脱家里。内部“监军”空降，外部依赖供货商。有一点最不能容忍，哪怕外汇兑换通畅，动用一块钱港币，都逃不过老爹和奶奶的眼睛。没有外汇自由，什么“崇高理想”，都是水中月、镜中花。

“曹！”

想到火气中烧，右胳膊横扫台面，张桥接上今天的第十二支烟。烟抽完，又自嘲地摇头笑。

搞定第一桶金、在特区站住脚跟、创业公司局面打开……两个月时间而已，急啥呢？

俯身捡起撒落地板上的画笔、三角板、尺子、a4纸。

老爹来电话时，他正在“艰难”地描绘电影分镜头。重新画了几笔，他想念浏浏了。浏浏是手游公司的美工，美院毕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