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不明白,为什么谢卿潇同学给学校捐东西,明明是谢同学和学校两方的事情,却非要牵扯到我们下面的学生。”于晚睁大眼睛,满眼困惑地看着老李和谢卿潇,好像遇到了什么不符合常理,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一样,“我们来附中上学,每年可是交了学费的。”
我们交学费来上课学习,可不是交学费来教别人怎么学习。
学校和谢家的交易,没有告知学生,也没有学生的参与,又凭什么让学生为此付出代价。
谢家捐的器材或许确实是会提高附中的培养水平,但附中若觉得亏,可以提高学费,但没有平白无故让学生当老师的道理。
学生和学校的关系,就是学生交学费,学校教书,付出金钱来获取知识的最简单的关系;谢家不论捐了什么,那都是学校和谢家的事,和下面的学生没有一点关系。
若老李和谢卿潇还装傻充愣,于晚不介意将这种无耻行径,一点一点揉碎了,讲清楚,但如果真是这样,学校的脸也别要了。
不过显然老李和谢卿潇都是聪明人。
学生没有责任和义务帮助其他同学,除非人家自己愿意,但那也不是责任和义务,只是单方面的施舍和给予。
老李没有正面回答于晚的问题,转了话头笑眯眯道,“班长一向乐于助人,上次还专门找我提了调换座位做同桌的事情。新同学又正巧需要帮助,老师想着,班长应该会愿意,所以才找他过来。”
单座换同桌果然是洛白榆提的,那他换到自己旁边,当初应该也是故意的了。
就因为自己成绩不好。
于晚听着老李的话,想起当初换座位的情形,指尖动了动。
“我已经拒绝了。”洛白榆毫不留情地戳破他们的虚伪,冷脸睨着他们道,“我不愿意。”
若真按照老李所说,想着洛白榆可能愿意才叫他过来,那在洛白榆拒绝的时候应该放他走,为什么拉扯了这么长时间。
洛白榆没有明说,但其中的意思相当于摆在明面上了。
几次被学生拉下面子,老李再想说什么也不好意思开口。
“是我的错。”谢卿潇低头道歉道,“我见班长和于晚同学平日里格外亲近,班长也经常在下课时间给于晚同学讲题,心生羡慕;后来又翻了班里的成绩单,发现班长虽然一直在帮助于晚同学,于晚同学的成绩却并没有提高。”
谢卿潇说着,面色更加愧疚,“我以为班长乐于助人,应该乐意帮我这个新同学。抱歉,是我打扰你们了。”
我以为班长乐于助人,却没想到他只是乐意帮自己的人;
因为落下进度而成绩不好的新同学,成绩稳定辅导了几个月没有一点变化的老同学,哪个更需要帮助,哪个帮助的效果更明显,显而易见是新同学;
但班长就是不帮这位新同学,就要帮老同学,对更弱势的人视而不见。
是我的错,是我误以为班长品行高洁,却没想到他助人唯亲。
听起来是在道歉,却句句在指责洛白榆。
若今天就这样出去,学校的风言风语又要翻一番。
于晚嘴角微勾,先是露出一个干净腼腆的笑,“说起来也怪我,是我脑子比较笨,讲过的题,再做类似的还是会做错。”
笑容随着话语又慢慢变得坚定,“但是经过这两个月的学习,我最近感觉自己好似又开窍了,虽然可能只开了一点。”
说到“一点”,于晚露出恰到好处的惭愧,又复之坚定道,“我下次成绩肯定会进步。而且,我相信在班长的帮助下,我的成绩会稳步上升。”
所以谢卿潇所说的,洛白榆宁愿做无用功也不帮新同学的事情不会成立。
想给他泼脏水?你先歇了这个心思吧。
谢卿潇闻言一笑,成绩能突然上升的,要不就是先前不好好学习,要不就是脑子不开窍,但脑子开窍哪有那么容易,不过是唬人的话罢了,她等着她们被自己打脸。
不论心里怎么想,她还是装出了失落的样子道,“既然这样,换座位的事就算了。”
谢卿潇松了口,尴尬下的老李又岂有不同意的,他赶紧朝门摆了摆手,恨不得今天没叫几人过来,“那这事就算了,你们都回班去吧。”
于晚转身跟着洛白榆,就要离开,又转回头,好似只是想单纯帮忙,很是认真地说道,“老师,新同学需要帮助是事实,不过可能老师们亲自辅导比效果更好,比如课间时分让谢卿潇同学来办公室补补课,进度应该很快就能追上。”
教学生的事,本就该老师来,明明老师辅导是最简单的方法,学生都能想到,老师却非要让学生帮忙。
办公室里没有其他人,但老李的面色还是越发挂不住,眯着眼睛,笑容讪讪,“老师会考虑的。”
走廊书声阵阵,于晚和洛白榆并肩而行。
于晚的神情很是放松,洛白榆却有些担心。
他最近并没有发现于晚的学习情况有进步,后天就要考试,再教她也来不及。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谢卿潇不是好相与的,若她的成绩没进步,难保谢卿潇不会过来嘲笑她。
“怎么了?”于晚看着面色不大好的洛白榆,疑惑问道。事情解决了,怎么还忧心忡忡的。
“没事。”洛白榆藏起自己的担心,粲然一笑。
他之后多护着她就好了,只要保证谢卿潇不靠近于晚,她就伤不了于晚。
落星
周三周四连考两天试,周五下午,成绩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