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东北边境的战事不及西北那般频繁,几队散骑游兵不足为惧。
只不过自己这位老上司的女儿,今日突然造访着实是有些意外。
两人这臭脾气真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这都调职戍边这么多年了,不成想时隔多年还要受这罪。
看着城下战阵厮杀不过一刻,满地的沸血已染霜,少女已经带着人开始打扫战场。
司徒青不由得感慨:“年轻人就是气盛,就是不知道以后又要苦了哪家公子。”
“本事有点,这些年是我太惯着她了。不过我女儿的私事轮不到你来议论!”
低沉的嗓音从司徒青的身后传出,城楼中走出的人脸上千沟百壑,让司徒青心中不禁感叹这岁月不饶人,但那双眼中依旧有着当年笑谈渴饮匈奴血的豪情和睥睨天下的傲气。
而司徒青毕竟是老部下了,对于自己的老上司,他知道该怎么说话才能有用。
转过头,司徒青脸上挂起的笑容中透露出满满的无奈:“将军,既然这是您这家中之事,不好带到军中吧。”
“疏弦也是兵部登记在册,领了武职编制的校官,不算有违军规,就是她的性子着实没有一个军人的样子。”
“就事论事嘛,这确实是您的家事。不过这儿是我的地盘,不怕走漏消息,没人会借此在朝堂上参您一本的。就是不知道我这个当年的小参谋不知道能不能再替您参谋一回?”
秦策天瞥了一眼,道出原委:“胡家的后人有消息了。”
司徒青一愣:“胡家后人?不是一直在那洛川侯府里吗?”
秦策天同样了解自己这位下属,自己懒得和他打哑谜:“你就别跟我装傻充愣了。那人若是洛川侯的儿子,你猜猜「良家子」为什么这些年一点动静都没有。”
“难怪,可您既然提起这事,那之前定下的亲事岂不是。。。。。。”
“换个人就是了。反正老大这次又没嫁出去。”
司徒青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又”字多少有些吓人:“这回又是啥原因?松韵这都第几桩亲事了?”
秦策天也是轻叹一声:“第五个,前些天伤风暴毙了。这命呐。。。。。。”
司徒青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算上这回,那位大小姐秦松韵自十八岁起,已经谈了五桩亲事,也死了五位良人。当年就有道士说她是命犯「孤鸾煞」,还真应验了!
瞅这意思,自己这位上司,这是打算把太子克死啊!
“那可是陛下赐婚,人您说换就换?而且还是大小姐,太子那边会答应吗?”
秦策天仍是一脸傲气:“李成道那小子只要还想要那皇位。不会在这时候得罪我,皇家天命都压不住松韵那「孤鸾煞」,说明那小子也不是天命。”
“当年接下这桩婚事就是因为我知道那洛川侯府里的不是正主,我总不能把女儿嫁给一个窝囊废的儿子。但眼下正主有了消息,就不一样了。那李成道无非是想多个助力,我这也给他机会了!”
“也是,”对于那位太子,司徒青也不太待见,“不过您这话里的意思,也没要拦着疏弦去凌云阁啊?”
“消息就是凌云阁里出来的,我拦她干嘛?”
说起二女儿,秦策天难免长吁短叹:“我不过是和她提了一嘴这事,结果话还没说完,她就以为我不打算让她去凌云阁了,当天连夜出逃,我一猜就知道是躲你这儿来了。”
司徒青恍然大悟,眼珠一转立刻给出了计划。
“属下了然,不过二小姐正在气头上,您出面只会更麻烦。不如让我假装做个顺水人情放她南下即可。”
“正巧我也可托「玄公府」里修书一封,以作推荐。这个面子想来那位「安澜先生」不会不给。”
“而且您大可不必和二小姐提及她的亲事。反正人都在凌云阁,您托人多上点心即可。属下没猜错的话,这消息难道不是正要接任「乾门」席的秦修少爷给您的吗?”
秦策天朗声笑道:“你小子,鬼主意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多,就这么办!”
“那属下即刻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