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操控著方向盤轉了彎,車身終於完全隱沒在巷子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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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過後真如盛閔行所說的那樣,他每天都掐著點在夜幸的地下停車場等著,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就會看見沈渡津推著垃圾車出來倒垃圾,他招呼人一聲,沈渡津回報他一個談不上友好的眼神,算是和他對上了線。
然後分針准准走過沈渡津下班的凌晨三點整,再過十分鐘,沈渡津就會重出現在地下停車場的電梯口。
這是他們所約定好的時間。
說是盛閔行單方面確定的時間更恰當,因為他隱隱地提示過:「過了十分,秒針再往前走半圈我就上樓找你。」
日復一日,一連兩個星期都是如此,盛閔行是真的沒再上過『孤鷹』,也不再點酒買酒。
他擔心這點小小的變化難以讓沈渡津察覺,於是在石膏拆卸掉,骨折徹底痊癒後,他主動提起了不再去「孤鷹」的原因。
只不過說辭由「骨折不能喝酒」,變成了:
「我當然是想洗心革面做人,與你的關係不該是什麼顧客與侍應生之間的關係,這種金錢上的來往不太合適。」
沈渡津全程聽完默不作聲,也不提什麼靠提成賺錢之類的事,他更加肯定了之前沈渡津所說的「貪財」是莫須有。
雖說這樣回家的確迅便捷,但盛閔行每天就這麼在停車場等著,總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
他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終於兩個星期後沈渡津繃不住,拐著彎想讓盛閔行放棄這件事。
他本想直接讓盛閔行滾蛋的,但最後還是選擇了和平解決問題的方式。
他說:「你每天都不用上班嗎?」
盛閔行無奈地笑:「你從哪兒聽來的?」
「猜的。」沈渡津神態有些放鬆,這麼多天過去,他終於是確定盛閔行的確不會在車上對他做些什麼,逐漸放鬆了警惕,也不再縮在靠車門的一側,而是大大方方地倚靠在靠背上。
「我有正經工作,手底下管著成百上千來號人,最近分別在J市和y市為兩家分公司選址,公司業務範圍挺廣的,影視行業……」盛閔行頓了頓,隨即失笑。
他專心於開車,後知後覺自己在向沈渡津介紹公司業務:「你想聽我一條一條介紹嗎?」
沈渡津無心他的公司概況,只抓住一個重點:「所以你每天都很忙?」
「算很忙吧,最近在籌備一個項目的二次談判……」盛閔行點了點頭,覺得不對勁:「你想說什麼?」
這個彎拐到頭了,沈渡津乾脆道:「我想其實你也沒必要每天都來夜幸……接我。」
「怎麼沒必要?」盛閔行語氣依舊溫和。
「這麼多天你也看到了,復縉根本沒出現過,我很安全。」
所有人都很安全,你一直做的都是無用功。他原本想這麼說,但貌似太過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