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饶游街回来,有些不自觉地想念白长庚。
自从安饶将手帕赠给白长庚作解药后,白长庚每隔一个月的白天,也会来找安饶,主要是替她把脉,开一些药方,控制身上偶尔浮现的情蛊的副作用。
她总隐瞒着司徒苑和王兰仙,心中悄悄期待白长庚来。
她心中有数,白长庚这般丰神俊朗、气度非凡的男子世间罕有,若是得到他的垂青或一二分爱怜,将来能去白家做个妾或婢女也好,还不知是攀上了怎样的高枝呢。
白家的家世与内门的种种传闻她是隐约晓得的,却也不敢揣测太多,反正,就知道白长庚他属于内门,身份尊贵便是了。
好巧不巧,安饶正想着白长庚,却在杏倚楼撞见了刚从石榴红房间下来的司徒苑。
“哟,往妈妈那里跑得这么勤呀~”
安饶装没看见她来的方向,她今天心情不错,眼珠一转对司徒苑调笑道,
“毕竟你也是她半个女儿了。”
司徒苑淡淡地朝她颔,显得懒懒的,她最近忧心「万年春」蛊会出现不受控的倾向,同她并没什么可说的。
转眼间到了正月十五。
石榴红这边魂魄这几天比较稳定,加之带着先前脚上就有的无形符箓,也可如同生人般在大街小巷行走了。
虽然时不时会经常出现五感消融的情况,还是得偶尔带她下来走走的,否则人会闷坏。
木相留和凉曜在山脚下的杏安堂等着她俩,她们最近都在协助白长庚带着那两个小孩儿的魂魄,好替他们早日实现愿望。
两个孩子可能由于是魂魄、现在也失去了身体的缘故,因此,似乎不太受世间常识限制,成长度比一般孩子快得多,也很聪慧的样子,能够隐约听懂白长庚他们说的东西。
只不过冬至到元宵几个月,他俩口里已经能咿咿呀呀叫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字句了。
石榴红在道观里的时候养着身体,暂且无聊,先教会了他俩喊“爸爸”和“妈妈”。
可是,他们俩目前也只会喊爸爸和妈妈,经常看到人就乱喊——这不,他们现在在山下,望着这么多人,也是懵懂又兴奋地喊“爸爸”“妈妈”,偶尔引得几个路人侧目,石榴红很头痛。
“爸爸,爸爸!”
“不能对每个人都这样喊。”
第一次听到他俩吐字清晰地朝白长庚喊“爸爸”的时候,石榴红很无奈地扶着额头,对孩子们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
“妈妈,妈妈……”
俩小孩误解了石榴红的意思,又开始试探着瞟着白长庚叫妈妈。
“听好了。”
石榴红正色蹲在两个小孩儿面前,拢着他俩的肩膀道,
“爸爸和妈妈是把你们带到这个世上的人,爸爸是比较帅气的,俊的,妈妈是比较漂亮的,温柔的……”
“每个人只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
两个孩子坐在石榴红对面的小鼓凳上乖乖听完了,一个漫不经心吮着手指,一个嘟嘴皱眉,似懂非懂。
“他,是长庚哥哥。不叫爸爸,也不叫妈妈。”
石榴红指着灯下在一旁看卷轴的白长庚,耐心对二人哄着道,
“跟我念,长,庚,哥,哥。”
“茶、茶,常——嗯!嗯……嗯!”
“茶,跟——喝……喝!”
他们愣愣朝石榴红眨巴着眼睛,根本学不会叫‘长庚哥哥’,最后一副赌气的样子,还是对白长庚大声喊着“爸爸”。
白长庚始终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