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脑十分清醒,没有被眼前两三句话绑架,她是独立的人格,不应该为任何人牺牲,家庭丶婚姻丶孩子都会成为羁绊。
她有自知之明,家世和能力与江时白并不匹配,甚至天差地别,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注定不会长远。
江时白怔愣,眼底闪过一抹欣赏,忽然意识到是他思想局限狭隘,他果然没看错人。
「那你的意思是要将他打掉?」
「嗯。」许羡点了点头,犹豫一瞬又道:「或者孩子归您,钱归我。」
她要是有选择也不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她的错误,由孩子承担太过残忍。
「你难道不怕我未来的联姻对象容不下他?虐待他?我偏心?」江时白唇角轻扯,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眸色渐浓。
只要能结婚,抹黑自己算什麽?
「我——」许羡噎住,知人知面不知心,她的确无法保证江时白会对这个孩子的态度如何。
半晌,许羡舔了舔乾涩的嘴唇,「那要不……打掉?」
她问得小心翼翼,倒不是她怂,而是江时白的脸色在她出口的瞬间沉了下去。
江时白算是听懂她的意思,不想和他扯上关系,指腹轻敲膝盖,温声开口:「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许羡不明白他的问题,回答的乾脆果断,即便有也成为过眼云烟,早已物是人非。
江时白轻笑一声,从椅子上起身,绕过办公桌,在许羡的注视下摁下饮水机开关,接了杯温水。
又在她的不解中,将水搁置在她眼前的桌上,声音温沉,「润润嗓子。」
「谢谢。」面对他的细心,许羡抿唇道谢,捧起水杯抿了几口。
她的确有点渴。
下一秒,单手搭在她椅背後江时白弯下腰,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尽数喷在肩颈,白净的皮肤染上一层绯红。
愣怔的她只听见男人温柔的嗓音,尽数灌入耳中,「许羡,那为什麽不选择和我谈场恋爱呢?」
许羡薄薄的眼皮微颤,卷翘浓密的睫毛像一把弧形小扇,扇动的风刮入坚硬的心,这一刻好似有东西在脑海中崩塌瓦解。
江时白无疑很优秀,天之骄子,温润如玉,至少今日接触下来,能用公子世无双形容他。
可这样的男人,她把控不住,也不想费心思。
见她不为所动,江时白低声诱哄,「我的条件不算差吧?至少作为丈夫和父亲应该合格,你确定未来能遇见同等条件的人吗?」
「更何况和我结婚你不吃亏,眼前支票和长远支票,我想你比我知道哪样更划算。」
他抓住许羡缺钱的弱点,从他认识她以来,她许多事的中心思想都是金钱。
她爱钱,他不讨厌,世上的人都有爱的东西,只是恰巧她喜欢钱而已,反而让他不由庆幸,他有钱。
许羡不得不承认後半句有点戳她的心思,她的确缺钱。
要是嫁给江时白,作为江氏集团的总裁溜个指缝,她眼前的困境能全部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