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的夜晚比白天更加繁华,车子平稳的行驶在路面。
沈斯仁手握方向盘,时不时看一眼副驾上睡着的人,目光温柔。
然而后方一阵刺目的车灯挑衅的不停对他打闪,沈斯仁看向后视镜,认出了那辆黑色劳斯莱斯。
他的表情冷下来,但依旧目视前方不予理会。
可娄帆并不打算就这种这样放过他。
他不停变道,试图把沈斯仁的车别停。
因为工作需要,沈斯仁开的是最低调的车,但他的车膜全是国外进口,从外面一点看不见里面。
娄帆从听见初夏说让他当沈斯仁的替身时就已经气炸了,后面再在医院里受到刺激,加上酒精的作用,他看不见车里的情况,也完全不记得初夏在车上。
他只一味的纠缠着沈斯仁,甚至用车身故意去撞他的车。
沈斯仁反应很快的躲开,察觉他的意图后,额头瞬间冒了冷汗。
他握紧方向盘转向,打应急灯将车缓缓停在路边安全的地方,然后轻轻解下安全带,关车门的动作都很小心。
只是转身时,他的神情冰冷,眼神阴鸷地看向后方也停了车的娄帆。
沈斯仁摘下眼镜,走过去的时候把眼镜随手放在劳斯莱斯的车头上。
此时娄帆刚拉了手刹,正要解安全带,沈斯仁已经走到他的车窗边,只听‘砰——’一声,车玻璃像雪花一样裂出四分五裂的纹路。
‘砰——’
第二声。
沈斯仁用西装缠着自已的手肘,砸烂了车玻璃。
娄帆条件反射的举起手臂挡着迸溅的玻璃碎渣,而沈斯仁已经从车窗里探进一只胳膊,利落的一扣,从里面打开了他的车门,然后一把伸手揪住娄帆的领口,把他从车里拽了出来。
沈斯仁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挥拳。
他将娄帆按在地上,一拳接一拳揍向他的脸。
一切发生的太快!
娄帆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
他狼狈的仰躺在地上,看见了一个此前从未见过的沈斯仁。
一般人打人,都会因为愤怒、兴奋等情绪影响而瞳孔放大,面部肌肉也会跟着使劲。
而这个男人的眼睛自始至终很冷静,他近乎没有表情,但他的眼神让娄帆想起了一种阴冷的生物——黑曼巴。
娄帆挣扎着还手,却被沈斯仁直接招式利落的反剪了胳膊。
沈斯仁把他的头狠狠按在地上,俯身压在他耳边,用温润的嗓音冷冰冰地说:“你知不知道她在车上?”
闻言,娄帆原本还在挣扎的动作瞬间顿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是啊,夏夏在车上。。。。。
回过神后,他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强烈的后怕,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了,风一吹,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身上的力量不知道何时松掉了,娄帆恍惚的站起来,看见沈斯仁已经走到前方,正用破掉的西装擦着手上的血迹,他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袖口、领口,再随手拿起车头上的眼镜戴上,又恢复成以往那个儒雅斯文的男人。
娄帆看见这一幕,一种说不清的恐惧顺着他的尾椎爬上来。
他此刻才突然意识到,一个被下放后能从地方回到京圈这个权力角斗场里的人,绝不是人前表现出的那样简单。
有一类人,他们从不主动冒犯和攻击别人,可一旦被触碰到底线,就会像毒蛇一样猝不及防的弹起反咬,他们从不轻易出手,但出手就会确保对方一击毙命。
而沈斯仁的底线,就是黎初夏。
此刻,沈斯仁面无表情的俯视娄帆。
“就算我和她不在一起了,你这种人,永远也别想有机会靠近她。”
听出话里的鄙夷,娄帆的不甘再度被激起,他盯着沈斯仁咬牙道:“我哪种人?”
沈斯仁此刻的眼神像在看一个不起眼的垃圾,初夏不在,他毫不掩饰自已的恶劣,轻蔑地说:“一个幼稚、冲动、自以为是的人。没有你爸爸,你什么也不是。”
说完,他走回了自已的车上。
娄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前方的黑色奥迪消失在视野中,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