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哄了她一句:「敖寶兒,別亂動。」
清冽的聲音忽而低沉喑啞。
敖泠果真乖了些,沒再亂動了,只是帶了點想哭的鼻音,溫溫糯糯:「哥哥,你做什麼?」
他伸手撫上她的唇瓣,指尖的薄繭叫她難受,她紅了眼眶,他又軟下聲音。
「是不是你先招惹我的?」
「不是。」她哭了,哭起來梨花帶雨,很是好看,「明明是你。五年前,是你先——」
是他先不長眼招惹她,莫名其妙要殺她。
如今還將她放在身邊養虎為患,今日就叫這個登徒子知道什麼是作繭自縛。
哪吒的指尖抵住了她的唇,微微使力,叫她止了將要說出口的話。
他不想聽這些,孤傲的少年不允許挑釁與掃興。
「不是。」他反駁她,且重複了一遍,「是你先招惹我的。」
他沒有克制不住,與人親近原也不是件難事,是她先招惹他的。
敖泠沒說話了。
她自己伸手將臉上的淚抹去,可憐得緊,模樣又嬌俏。叫他都快忘了,昨日她是多惡毒地將一雙琉璃刺刺向了他胸口。
如果不是她眼中閃過的那一絲殺意的話。
果然。
是在做戲。
敖泠又開始裝模做樣啜泣了,輕聲綿綿,那聲音一點點撓在他心上,叫人心尖發癢。
哪吒將她鬢邊的碎發挽起,又哄了一聲:「有什麼好哭的。」
他覺得一切盡在掌握。
她跑不掉的。
他用手包裹著她的手,十指相扣,他的手心太熾熱了,燙得敖泠心裡一顫。
敖泠想躲開,掙開他的胸膛,驚慌失措到忘了自己正在床沿邊,借力的手撲了個空,不由往後栽去。
突然的失重感來襲,她下意識縮了一下,誰知道一動歪了方向,脖子上的乾坤圈磕在了床沿上。
哪吒本來都能撈住她的,不知怎麼就失了手,她脆弱的頸脖被床沿的木架和乾坤圈兩重力道磕了,痛呼一聲。
「哥哥。。。。。。好疼。」這下的確摔得狠,她又哭了。
哪吒呼吸一滯,去看她的傷口。
嬌嫩的脖子上青了一大塊,觸目驚心,刺眼無比。
「解開。。。。。。」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讓人憐惜,「哥哥,這個金圈箍著實在太疼了。」
他捂著她脖子的手倏爾一頓,抬眸看她的神色。
她似乎並沒注意到他在看她,杏目都哭得快睜不開,嚶嚶嚀嚀地,若是從前他聽見誰在他身前,哭得這麼讓人心煩,早將人轟出去了。
不過,也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哭,又偏偏不那麼煩她哭。
裝的,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