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
孟凝听见喊声回过身来,扭头看朝跑来的宝兰。
宝兰定眼瞧见牧源坐于一旁,便又放慢脚步缓缓靠近。孟凝扭着身子冲她问道
“生何事?”
宝兰怯怯看了牧源一眼。近因牧源常待烟凝阁内,宝兰便会早早去往迎君阁酒楼。她虽已没以前害怕牧源,但看到牧源那张冰冷的脸时,还是会让她心里微颤,便也常往迎君阁跑。
但牧源的严肃与冷漠,却也只对旁人。面对孟凝时,却是和颜不少,以至于宝兰每次抱怨时,孟凝也不知晓该要如何宽慰于她。孟凝也知,若是自己惹恼牧源时,他的冷漠与严谨,虽是挡不住的帅气逼人,却也让人顿有望而生畏之感。
迎君阁之事,孟凝倒也每日都听宝兰回禀。虽有孙记坐镇,但他有时过于忙碌,无暇顾及之处,孟凝会让宝兰前去着手安排。
现下牧源在场,宝兰心里有所顾忌。毕竟孟凝所行,是一女子抛头露面之事,孟凝又是官家小姐,更是比旁人还要小心些许。
宝兰虽知,牧源晓得迎君阁是孟凝所开酒楼。但宝兰不知,他对孟凝开店一事,究竟是何看法,便也小声朝孟凝道
“小姐,梁叔受伤了。”
孟凝一震,急忙坐起身来
“怎么伤的,严不严重,可找大夫瞧过?”
宝兰说
“跟他学菜的莽子不小心将锅打翻,梁叔慌忙将他推开,烧得滚烫的水顺着梁叔大腿泼了下来。米大哥已经去找大夫,我见他挺疼的,便急忙回来找了小姐。”
孟凝心里着急,鞋子也来不及穿上,匆匆忙忙便想出去。牧源一把拉住了她
“小心着腿,我让人过去处理。”
孟凝哪里还管得着腿,冲他急道
“我早就已经好了,是你一直不让我下地走动。”
说完也不管牧源愿不愿意,抽身便往后院跑去。
宝兰匆匆去找鞋子,又在她身后提醒道
“小姐鞋子,衣服也还没换呢。”
孟凝低头看了一眼,便又急急忙忙回了屋子。
迎君阁内宾客云集。因其生意十分红火,孟凝已让宝兰与孙记几人将旁边两处门面一并谈妥租下。目前殿京之内,迎君阁已经有了与半香居差不多的人气与规模,人手更是增加不少。
但与半香居不同,迎君阁专注酒菜味美丰盛,环境清幽淡雅十分舒适,适合众人饭食相聚。半香居却是吃喝玩乐于一体,任是有钱之人一票难求的消遣之地。
孟凝很开心迎君阁开业几月就有如此成就,但她不知,在这其中,少不了牧源暗中相助。
梁叔受伤,几位师傅带着跟梁叔学菜的十几个学徒,与一些打杂帮厨不停忙活。好在他们这几个月学了不少梁叔本事,虽还不能做出十分令人满意的菜,但有几个师傅相带领,就算是迎君阁高峰之期,众人已能应付过来。
牧源放心不下孟凝的腿,硬要骑马送她。他的霸道,孟凝也是无奈,只能由他将自己送至离迎君阁不远处时拉停了马。她不让牧源跟自己去,牧源知她想法,也没勉强,只能远远看她进了迎君阁去。
平安与几个伙计守在柜台处,见孟凝匆匆进来,其中两个店中老伙计冲她打着招呼。
“东家来了。”
平安更是满脸兴奋喊着哥哥。
其他几个面生之人一脸茫然看着孟凝,对这个眼生东家有些不可置信。只觉着他,应该是一四五十岁,身形福的油腻男人才对。
可眼前之人,年纪轻轻,身形微瘦,白皙俊美的脸庞显得很是稚嫩。除了梳至头顶的男子立与身上男装外,哪哪都不像一个东家该有的姿态。但孟凝此时毫无心思顾上其他,冲几人点头后朝平安问
“梁叔在哪?”
平安指了指后院。孟凝着急,快步朝迎君阁后院走去。
“你一大爷们哭哭啼啼像个什么样子,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以后小心便是,这伤也算为你提一次醒。若是日后行事依旧如此毛毛躁躁,保不齐哪天房子都会让你给烧没了。”
孟凝刚到后院,便听梁叔一本正经告诫莽子。
米大正为梁叔上着药膏,学菜的莽子立于一旁抹着眼泪,孙记与几个伙计也是担心看着。梁叔扭头看见孟凝匆匆进来,一脸急迫朝她道
“你怎么来了,宝男不是说你的腿摔伤了吗?我这也没多大点事,刚刚大夫来瞧过了,拿了些药,抹抹便会好的。”
孙记也道
“是啊,你自己还没好全呼呢,还是多休息的好,这里有我们呢,你就放心吧啊。”
米大也侧身看她
“就是,你放心吧,有我们呢,你当心着自己身子。”
孟凝知道他们关心自己,但自己此时哪有心思顾上其他,且自己身子自己知道,不会有事。便也一脸忧心看着梁叔被烫伤的腿。
一只大腿往下已经红肿起了水泡,另一只稍微轻些,但也烫得红不少。那些触目惊心的烫伤,看得孟凝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