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个世界里大多数人相比,陆砚的确可能很惨,生下来命就不好。
可他却像是一株野草,只要给一点点可以生存的空间,便生根发芽,野蛮生长。
环境,从来不会成为他的阻碍。
也许,现在面对的还是最黑暗,最低谷。
但没关系,熬过去就好。
熬过去……就好了。
凌晨两点。
沉睡中的陆砚是被一阵咣咚咣咚的声音吵醒的。
房间的灯也被人突然按亮,迷迷糊糊中,陆砚睁开了眼睛。
「艹他妈的,看不起我,看,看不起我……嗝,我在这里当服务生怎麽了,也是一个职业,不偷不抢,不干任何违法的事情,凭什麽呕,这麽羞辱我。」
随着带着哭腔的声音,一个穿着酒吧服务生衣服的人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
一进门,就是嚎啕大哭。
同宿舍已经休息的其他人也被惊醒了,看到这一幕,有两个直接起身。
拿毛巾的拿毛巾,递水的递水。
他们明显都是在一起的同事,彼此间应该挺熟悉了。
「又被灌酒了?那个富二代?」有人问道。
「嗯。」
「没办法,那个人老板都不敢得罪……」
说了这一句之後,房间里就沉默了一会儿。
被灌酒的这位明显道理都很懂,沉默了片刻之後,再一次哭出声来。
「要不然,辞职吧。」有人这麽说道。
「辞职?我他妈需要钱!辞职了,我去哪赚钱!」
一句话,带着崩溃,带着心酸。
原本就不大,被各种东西塞满的宿舍,在这难闻的酒气和哭声中,显得更为压抑。
压抑的,陆砚心中也有些发堵。
他的脑海中漂浮过小时候跟妈妈住在一起的一幕幕画面,那压抑的,混乱的,在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之下,还有的一群屈服於生活压力的人。
他不歧视任何职业。
但他也知道,他不想未来的自己,也走到这一步,别无选择。
翻了下身,陆砚用手堵上自己的耳朵,再一次在这压抑与混乱中,尝试睡去。
第二天。
谢笙来到教室的时候,视线忍不住第一时间落在了自己同桌陆砚身上。
和往常一样,安静的陆砚,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刷题。
微微低垂的目光,专注平静的神色,一切都和平时一模一样,看不出在酒吧待过,也看上去不像是做了什麽他昨晚放飞思维时候脑补出来的,他接受不了的事情。
原本已经气的即将炸毛的心态,莫名其妙被安抚了一些。
不过那也不是他就此放过陆砚的原因。
走到自己座位上,谢笙大长腿随意往前面一放,远的时候没什麽感觉,现在坐近了,谢笙感觉到了一阵刺鼻的菸酒味。
顿时下意识皱了皱眉。
「你昨晚干什麽去了?」谢笙皱着眉对陆砚问道。
陆砚感受到是在问他,抬头:「啊?」
谢笙指了指陆砚道:「你身上,有菸酒味。」
陆砚稍稍一惊,他应该已经很小心了,校服甚至早早的就脱掉装在一个专门的小包里,回到宿舍的时候也是把校服挂在外面,就是害怕染上菸酒味。
他自己闻了闻,果然有很淡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