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满不在乎,而话音未落,原本略微嘈杂的客厅骤然静了下来。
高恭身後的刘夫人脸色微僵。她从前便是『别人家的夫人』。
在座各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刘蝉与高恭的这一段渊源。
眼下众人听了他的话,定然怀疑顾闯不是口无遮拦,而是含沙射影。
高恭真的动了气,手中端着的茶盏「砰」一声放到了案上。
二人之间,自见面之时,便相互憋着劲的暗斗,此刻仿佛被陡然亮在了台前,剑拔弩张。
顾闯未发一言,右手却也按在了两张梨花椅子之间的木案上。
顾闯身後的齐良,忽而出声道:「将军容禀,在下早先按照将军吩咐,为高将军提起备了礼,一直还未呈上,将军既来了,何不亲自交予高将军?」
台阶已经递好,端看二人肯不肯下了。
高恭暗吸了一口气,顾闯此番前来湖阳,他心中早有打算,此刻断不是真要撕破脸皮的时候。
因而,高恭先笑,说:「顾将军何须如此多礼,我倒要开开眼,看看是什麽好东西。」
顾闯咬了咬牙,跟着他假笑道:「好说好说。」
齐良松了一口气,忙令人将礼物抬了上来。
当夜,高恭为顾闯办了接风宴。
高家几乎所有人都到了厅中。
顾淼这才将高恭的子女看了个遍。除却高宴,高檀和高嬛,其馀大多是她不大熟悉的面孔。
只有隐约一点模糊的印象,高檀登基过後,节庆时,他们似乎也曾经遥遥拜过她。
刘夫人自然也在。
可是,居夫人并不在。
她新近丧子,这样笑笑闹闹的场面,她也不想来。
她做的位置,其实离顾闯所在的位置,尚有一大段距离,他的朗笑,时不时传来,其馀的,他与高恭在谈论些什麽,她根本听不清楚。
高嬛的目光却紧紧追随着她。
顾淼偶然望去,只见她脸上写满了焦急。
可惜,此时此地,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席上,觥筹交错,好些陌生的脸孔,前来与他们喝酒。
顾淼苦捱了大半晚,等到周围诸人都喝得醉醺醺的时候,她喝了一口浓茶,起身,往外走。
顾淼慢悠悠地走到堂外,夜中起了风,她伸手系紧了披风。
今夜,顾闯说不定早已喝得大醉,自无暇和她说话,顾淼打算明日一早再去见他。
云上涌出半轮冷月。
往竹舍去的小道,幽静寂寥,今夜顾淼只浅饮了几盏。
她犹记得上一回喝酒误事的教训。
好在,湖阳这个鬼地方,她也呆不了几天了。
名义上,「两年前」的她来过湖阳,可是细算起来,她已经许多年没来过湖阳了。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推算,再不过不到两年,高恭便要将自己的大本营,往南迁到康安城,後来的京城。
她最後一次来到湖阳,是因为高宴停棺在此,他们前来奔丧。
是以,她对湖阳的印象本就是昏暗的。
顾淼情不自禁地想到了彼时的高檀,不像初时的冷漠,可是他一直是个难懂的人,忽冷忽热,在湖阳时尤甚,几天不见踪影,回来时,也不愿同她多说一两句。
彼时的她发了一大通脾气,如今回想起来,又何必呢?
顾淼自嘲地笑了笑,轻晃了晃脑袋,甩掉这心烦的旧事。
她走了两步,脑袋上空仿佛忽而刮过一道旋风,振翅的声响在耳畔。<="<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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