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淼知他在鹦鹉学舌,说她先前说过的话,可实在是太过阴阳怪气了。
「所以,大公子说的闲话家常,便是此事?」
高宴一笑:「还有一事,是想问问我那未过门的妻子。」
顾淼额头一跳:「你说盈盈?」
「正是,你与她是亲戚?不晓得她平日里有何喜好,我好早日讨她欢心。」
顾淼正欲来上一段,体弱多病,无甚爱好的说辞,身下的马车却突兀地停住了。
二人身影俱是一晃。
高宴脸上的笑容淡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後,你猜一猜外面是谁?」
话音将落,车外传来了铁器相撞的打斗声。
几枚铁箭「咚咚咚」地射向了马车。
顾淼将一埋头,但见一支竹筒,刺穿了车帘,灰白的烟雾滚滚而下。
她忙掩住口鼻,却见高宴自怀中摸出了一颗白色药丸。
「你在吃什麽?」
「解药。」
这烟雾果真有毒!
「我的呢?」
高宴满是歉意地摇摇头:「实在不巧,解药只有一颗,顾公子。」
车外的马蹄声愈发明显,来人显然比高宴的人多。
打斗声渐渐停了下来。
来者定是为了高宴而来,是他的仇家?
顾淼抬眼再看,高宴仍旧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不像是强撑,她原本猜,这是高宴手下出了叛徒,因而引来仇家,瓮中捉鳖。
可他提前带了解药,分明是晓得外面是谁,如此淡然处之,似乎是等着来人。
可是为何又要带着她?
下一刻,顾淼便明白了过来。
若是有她,顾闯,顾氏定然也要来救。
他有心要杀人,一己之力若是不济,拉上顾氏,也要将人杀了。
高宴如此恨的,究竟是谁?
顾淼想着想着,脑袋昏昏沉沉起来,昏睡过去前,她挣扎道:「你把我的双手解开。」
高宴仿佛说了什麽,但她已经听不清了。
朦朦胧胧之间,顾淼似乎听见了水声。
她睁开眼睛,脑袋依旧昏沉得厉害,并且她的掌心发烫,喉咙像是塞了一团白棉,又痒又干。
不在马车上了。
她瞪大了眼睛,四下一望,见到高宴坐在她面前,这里似乎是一间破旧的屋子,四面无窗,只有一扇门,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
「你醒了,口渴麽?」说着,高宴又饮了一口杯中之物。
她听到的水声,大概就是这个。
「渴。」
顾淼伸手去取,才发现她的双手被解开了,只是她毫无力气,连抬手这样简单的动作,都无法做到。
高宴垂目望来,声音冷淡道:「你中了柔骨散,这可不是姓邓的,第一回用这种下作伎俩,老的如此,小的也如此。」
柔骨散?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东西。
姓邓的?难道是邓鹏!
不,不会是邓鹏,他生性谨慎,不会贸然来顺安,小的也如此,应该是邓鹏的儿子,邓卓。
高宴要杀的是邓卓。
顾淼浑身热了起来:「什麽是柔骨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