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在外偷腥的负心汉有什麽区别?郑妤为自己的龌龊感到不齿。
脚下震动,木板稳稳搭在岸边,她的视线沿木板延伸,望向负手立於尽头那个人。
遥不可及的人,好似因这根木纽带,同她缔结了关系。这块木板,像横跨银河的鹊桥。
世人因鹊桥相会而熟知牛郎织女的悲情故事,千百年後,会不会有人以他们为原型写诗着文,成全她一场美梦?
霎时,枯木发芽,白骨生花,他站在宿命那头,静等她走向他,走向或许并不属於她的李殊延。
池水无波,爱意汹涌。所有的道德枷锁丶礼教束缚,她都可以不管不顾。无论脚下是深渊还是地狱,无论他给的是蜜糖还是砒霜,她都甘愿像飞蛾扑火般奔向他。
李致在前查探,郑妤亦步亦趋,眼神一刻不曾离开过他的身影。
他蹲在白骨堆旁,回头道:「别盯着本王看,去找线索。」
「哦……」郑妤含糊应声,走向别处。
甫一转身,夺目亮光自眼前一晃而过,郑妤眯起眼看,目光锁定稻草堆。
小心翼翼靠近,拨开稻草,一根银针躺在草堆里。
「咦?这根针……和芳茗楼……」见识过银针伤人的威力,她不敢乱碰,遂唤李致过来看,「殿下,这根针和在芳茗楼伤了您的银针很像。」
未获得回应,郑妤返回李致身边,问:「殿下您是不是发现了什麽?」
李致递给她一根黑绳,郑妤接过打量,发现绳上挂着指甲大小的木牌。
「芣苢,草药?」
李致不吭声,拨开骷髅头,又找出一根黑绳,还是写着「芣苢」二字。他继续找,找出一堆黑绳。
「三十一根黑绳,三十一颗头骨……」郑妤喃喃自语,「筛选,还是取代?」
「你找出什麽?」李致往稻草堆走,在她描述的位置找出铁针,徒手捡起。
郑妤膛目结舌,讪讪道:「殿下您不是说,针若淬上毒,可穿肠烂肚,见血封喉。您怎麽直接拿起来了……」
「这根针锈迹斑斑,落在此处少说有几个月了。」李致无奈道,「你不必把本王说的话奉为圭臬。走,找出口。」
离开隔间,李致欲往西去,郑妤揪住他衣角,指向东边。
「地上有血迹。」她指着地面。
两人一路东行,途中误触好几处机关,棒槌丶暗箭丶钉板……所幸李致反应敏锐,皆逢凶化吉。
然而带着她这个包袱,难免受到拖累。
地上不只有乾涸的血迹,还有湿热的鲜血——李致屡次动用右臂,未愈合的伤口反覆流血。
最严重的当属过钉板,必须用左手扒墙头才能保证承重,於是李致不得不用右臂抱住她。
郑妤眼睁睁看着玄袖颜色加深,血渍沁出表面。
他们气喘吁吁,席地而坐。郑妤往後靠上墙壁,笑出声,问道:「殿下,您没想过抛下我吗?」
「想过。」
「那为何不实施?」
舍己为人只流於表象,她知他并非良善。伴随一路的疑虑再次冒头,她只想问个确切答案。
承认他舍不得抛弃她。承认於他而言,她是特殊的。承认,他喜欢她。
但他没有。
李致只是淡淡回答:没法向母后交差。
肚子叫声掩盖堵在喉头的哭声,她揉揉乾瘪的小腹,蜷起双腿,有气无力抱着膝盖。
兽叫鸟鸣,出口近在眼前。墙上绘有两块网格,左天干右地支,是只有他们内部才知道的通行答案。
六十种组合,按对概率微乎其微。李致犯难,无从下手。
「可能没法带你逃出生天了。」
「能与殿下长眠於此,未尝不好。」郑妤掷地有声,无畏道,「吾心既许,之死靡它。」
恪守规矩的女子,若非穷途末路,断不会大胆告白。
李致与她相视一笑,惭愧道:「郑姑娘向死而生,本王自愧不如。」
郑妤微笑上前,不假思索按下壬。李致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随後,郑妤走向右边,踮起脚伸长手臂,却够不到目标。她耸肩,扯到肩上伤口,情不自禁嘶一声。
「殿下,丑。」
李致脸色肉眼可见变得阴沉,郑妤忙解释道:「壬丑。」<="<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