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惑仅走了两步,已经能嗅出来。
她的丈夫在手足无措。
她示意管家先拎箱子过去,把纪惗拉到旁边的金银花藤秋千下。
清幽香气?里,纪惗有点窘迫地在荡秋千,她站在他?的面前,双手抱臂。
纪惗像被惩罚那样,略显无助地看着?她。
邓惑慢悠悠道:“很难看到你有这一面。”
纯法?语的超长台词也好,厉声警告犯浑的投资方?也好。
这男人大部分时候都四平八稳,在外人面前俨然是成熟人夫。
“我不?适应。”纪惗直说了。
“之前像在什么苦情隐忍的角色里呆太久了。”
他?索性把心底的不?安全都说了出来。
“你忽然降落在我身边,笑?着?哄我,还给我带礼物,我觉得像做梦。”
“这样不?好吗?”
“特别好,”他?怔怔看她:“但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用做吗?”
“不?用立刻去安排你和前辈的见面,不?用今晚想办法?补偿你感谢你,只需要接受你出现?在我面前?”
秋千本在摇晃着?,下一刻,他?被按住双肩。
金发美人垂首看他?,红瞳宛如沾着?露水的宝石。
“纪惗,你什么都不?用做。”
“我和你的爱,不?是代币兑换物。”
“我只是有一瞬间感觉到很爱你,所以飞了八千公里,过来接你上?班。”
“不?是你做对了多少事,送对了多少个礼物,我就?会爱你更多。”
“而是在我察觉到你的存在,以及你的真心以后,爱就?会无限滋长。”
纪惗伸出双手,深呼吸着?拥吻他?的月亮。
“欢迎回家。”
邓惑做事很有节奏。
她不?乐意,任何人追她都只能撞上?一个休止符。
送礼物没用,承诺挑逗也都没用。
她现?在很乐意,所以直接吩咐助理收拾东西搬家。
在纪惗回来之前,她公寓里的一半常用品就?都被搬了过来,陆续放进他?们的主卧,以及分散各处的客厅书?房里。
“不?是我单方?面搬过来,”新晋女主人转着?记号笔道:“你以后也要搬一半东西去我家。”
“放假休息就?来这边,录节目谈生意就?住我之前在二环买的那套。”
说到这里,邓惑想起来什么,从机车外套的侧兜里捞出钥匙。
“喏,我家钥匙,以后也是你家了。”
纪惗把钥匙握在手心,扭头看管家。
管家心领神会。
“夫人真宠您啊!钥匙都送给您了!”
邓惑笑?骂一句幼稚不?幼稚,但是也很受用。
她这趟回来确实仓促,搬家也大部分是助理们代为定夺。
纪惗去东院跟母亲谈事的空荡,邓惑把常用的琴谱拿去了琴房,撸狗似得摸了摸那套北二环学区房。
小吕刚好抱着?毛绒金鱼过来,说是潘阿姨特意拿给她的。
“也对,”邓惑接过金鱼道:“严格来说,这个也算订婚礼物?”
她把羊驼绒的柔软金鱼捏了又捏,觉得手感确实很好。
临时想起和闺蜜的聊天,邓惑双指一掐,去探金鱼的肚子。
好像真有什么。
“小吕,你先回公司,帮我把那几份剧本拿过来,明?天航班上?我抽空看了。”
“好嘞,回见!”
邓惑关好琴房的门,调亮灯光,重新开始研究金鱼里藏了什么。
那时候,她还在逃难般请求他一起契约结婚。
她尽可能地许诺着自己可以带来的利益好处,只希望借他?的庇护躲一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