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惗气压很低。
“再后来,惑惑开始害怕门的声音?”
“我?也?是?去年?才发现。”宸姐按着额头说:“她本来就没有安全感,对任何水和食物都不放心,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你也?别太难受,好在她没出什么事,”宸姐说:“那个资方老板后来不知道得罪了?谁,被整得很惨,已经?因为经?济罪入狱了?,妻儿老小?好像都躲去了?国外。”
“只判了?十年?,”纪惗没有笑容:“这种人该被凌迟。”
宸姐愣了?下:“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一直都知道。”
-2-
临睡前,邓惑抱着琵琶练了?两个小?时,把乱糟糟的思绪捋清楚了?一些。
她今天心神不宁,其实不该在化妆间呆那么久,但没得选。
“三?点半了?,”纪惗合上?书,说:“今天下戏很晚,你累了?一天,好好休息吧。”
“明天上?午棚景整修,可以多睡一会儿。”
邓惑摘下指套,终于肯去睡觉。
关灯前,她问:“我?今天是?不是?怪怪的?”
“哪有,”纪惗笑道:“你一直是?这样。”
邓惑这才放心了?些,让黑暗彻底笼罩。
她靠着他时,很快能睡着。
被子?抵着被子?,像肩并着肩。
哪怕在意识逐渐消退的时刻,感觉有人陪伴在身边,也?会觉得更安心一些。
她像是?发了?会儿呆,不知道从哪一秒开始,发觉自己在做梦。
梦境是?第?三?视角,画面里能看到更年?轻时的自己,在宴会上?给几位老板敬酒。
年?轻的她已经?有些乏味了?,推托说身体?不适,先回去休息。
宸姐在帮忙挡酒,从前的那个助理没跟着走,不知道在给谁发消息。
邓惑意识到什么,很想拦住二十四?岁的自己。
别回去,你别一个人走。
她发不出声音,看着年?轻的她上?了?电梯,来到十三?楼的客房。
1309的门虚虚半掩,邓惑怀疑地看着。
她刚要后退,长相朴素的保洁打开了?门。
“小?姐,晚上?好,房间马上?收完。”保洁拎着拖把,把新的厕纸和洗浴用品放到浴室。
“都弄好了?,”保洁说:“床单被套都换过,我?先出去了?。”
邓惑没多想,进去以后随手关门。
在大门合上?的前一秒,保洁说:“祝您两位周末愉快。”
此刻的她和当时的她,在这一秒都毛骨悚然。
但已经?来不及了?。
那个二十四?岁的邓惑第?一时间要把门打开,门外的人反应比她更快,立刻用拖把抵住了?门外把手,让她没法再把门打开。
“你干什么?!”她绝望撞门:“让我?出去!!开门!!”
门被撞得砰砰响。
套房深处,有四?十多岁的肥胖男人拎着红酒过来。
“那么激动干什么,小?邓?”资方老板说:“先前都不肯跟我?喝个交杯酒,这会儿有空了?吧。”
女人第?一时间要报警,发现手机信号已经?被屏蔽了?。
她快速拧动戒指和耳坠,慌乱地往后看,还在竭力撞门。
“开门啊,”她已经?有泪水不断流下来:“求求你了?,开门,快点——”
门仅是?砰砰直响。
像是?永远都不会再打开。
“你还是?不够世故,”胖老板指责道:“二十四?岁了?,还靠经?纪人和助理挡酒,爸妈没教过你吗?”
“对生?意,你要大度,要肯牺牲一些东西——投资才会有回报嘛,哪有白嫖的好事呢?”
男人有意放大今晚的情热,啵的一声起开木塞,汩汩地倒好红酒。
“这牌子?特别好……你听我?跟你讲啊……”
‘邓惑’已经?发觉无路可逃,她环顾四?周,身边连可以用来反抗的东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