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乐善好施,举止有度,为什么?要丢下亲生孩子,去养一个陌生女孩?又不顾世俗与其这么?亲密,这不是他?能做出的事。
如果真的是呢?江然当时没死,还活到了07年,江宁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悲伤。
良久,江然抬起头,双眼可见地充血通红。
果然人性卑劣,江宁倒宁愿江然早死了,而不是现在被他?的儿子去怀疑品性!
车窗外,时不时经过路人,江宁可能在车里?待太久了,一名环卫工奶奶敲窗询问?:“孩子,你需要帮忙吗?”
江宁木着表情摇头。
环卫工奶奶没多说?,但一步一回头地扫地去了。
陌生人的关心令江宁触动。
查案遵循证据,未经依法判决有罪前应视其无罪,他?是警察,此刻连最基本的无罪推定都忘了。
江然是江宁的父亲,他?心知自己被这段关系影响,于是启动引擎,将车开出巷子。
依照计划,江宁下一步是去宁州县查刘献金的体检报告。
下午两点十三?分,车抵达宁州县。
江宁在网上查到那新街道办的电话,询问?到07年拆迁批次村民?体检的医院,又马不停蹄赶过去。
县人民?医院位于老城区中心,交通方便又近,江宁顺利到达,停好车,就直奔医院的病案室。
不过十分钟,他?就走了出来。
医院的病案保存最长不超十年,07年距现在已经十三?年了。
江宁回到车上,再次启动车子。
既然是街道办组织的体检,那边可能有存档。
那新街道办离连珠村旧址700米远,路算熟,江宁很快赶到。
接待江宁的是一位穿着蓝衬衫九分西?裤的大姐,年约五十的样?子。
大姐说?:“年轻人,你要查07年连珠村村民?的体检记录是吧,这事刚好是我经手?的。”
江宁:“是的,能带我去看记录吗?”
大姐让江宁跟她?走,街道办不大,一条走廊通往各个办公室,江宁跟着走到一个房间,推开后看到两张工作台。
大姐走到靠里?的工位坐下,让江宁坐旁边的椅子,等他?坐下,才指着身后道:“这就是档案室,你要的记录在里?面……”
工位后有一扇紧闭的门,锁上了。
江宁视线转回来,工位台面种了小盆栽,泡有花茶,电脑边框也贴了各种可爱的小装饰。一看就是养生工位,临近退休的大姐整个人都容光焕发。
就在江宁以为事情有着落时,大姐一个“但是”让他?心一提。
“但是,07年是宁州县大批量拆旧改新的时期,你说?的那种体检记录光是我们街道就有上万份,且时间久远,这些没什么?作用的纸全乱做一堆,基本上每天找也要找上个把月。”
“没事,查不到就算了。”江宁没空耗这个把月。
有点失望,不过江宁也习惯了事与愿违,他?起身想告别,又被大姐硬压下肩膀。
大姐:“年轻人,我记忆挺好的,你说?说?你想看谁,我或许有印象。”
江宁:“连珠村的刘献金。”
大姐都不需要回想,一听到这个名字激动地一拍手?。可是她?手?还在江宁肩上,这瓷实的力道落下,痛得江宁龇牙。
“那个人渣!过三?十年我都记得!”
江宁忍痛,“怎么??”
大姐拉近椅子,身体靠过去低声说?:“连珠村旧址原先是划给山民?安置的,90年那会我刚毕业分配到街道,领导让我到基层去处理一些居民?刚搬迁遇到的生活不便,日常矛盾之类的问?题,我对这个刘献金印象尤其深刻。”
江宁侧耳倾听,发出认真的嗯声。
“这个男人没什么?大本事,一回家?就跟老婆吵架,甚至动手?,有两次他?老婆都跑进街道办躲,这人还要追进来打。我年轻时沉不起气,就去理论一个男人不应该打女人,想不到啊!他?还想抡我拳头!”大姐又是激动地一拍大腿。
“好在叶明菊没几月就不跟他?过了,我当时还为她?高兴呢,终于脱离苦海了,没想她?跟我说?自己生了病,刘献金才愿意放过她?的。”
听到这里?,江宁寻思,这都成仇人了,叶明菊怎么?还会愿意给刘献金生孩子?他?问?:“她?怎么?了?”
大姐:“谁?”
江宁:“叶明菊。”
大姐唉声叹气:“生了一场重病,子宫也摘除了,不过幸好命保住了,前段时间我还碰见过她?,她说自己过得还行。但是我知道,无儿无女无依靠,这把年纪了,能好到哪儿去呢。”
大姐的话,推翻了刘献军的说?法,叶明菊失去生育能力,茆七不可能是他?们亲生的。江宁觉得,既然大姐印象这么?深刻,想是会格外留意刘献军的消息。
“大姐,07年那时刘献金体检,可有查出什么?病?”
“说?到这,我才气呢,这渣男德行?败坏,那次体检我特意翻看他?的报告,身体是一点毛病没有,老天真是不公……”
……
左凭市公安局。
大国坐到老许的工位上,老许站旁边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