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仲翰如那边又专注反击了,因?为茆七听到铁器对战的声音。
已经摞到更多的血布,茆七双手并用,数次往脚下位置投掷血布,心情急迫到完全?忽略这种气味,和滴落在脸上的尸血。
果然!没过几秒,他们的劲松了。
茆七伸手抓住推床脚,借力用劲向后抽出自己的腿,试图重掌身体。
劲松了,但仍有,茆七的身体已经出来了,两只脚腕还被人手钳住。她不?住地蹬腿,朝铁床脚撞。
喊了一声“阿七”后,仲翰如那边一直没吭气,茆七分辨不?出他那边的情况。
混乱中掺杂了几道血唧唧的噗哧声,像是谁被划开了血肉。
茆七心里更着急,她一边用力地撞,一边扭身去找防身用具。
突然,茆七的目光被一道冷光吸引,离她很?近,她探臂去拿到一个淋喷头,奋力拽断,盲目地使劲冲脚腕上砸。也不?管砸的是敌人还是自己的骨肉。
很?快,茆七得以自由,她看到自己被夺的铁杆,捡起来握在胸前?。
趁这空隙,她看了眼仲翰如方向,他手臂正揿在一个人的脖子上,肘部猛地下压;另一边又有人向他挥刀,他侧身躲避并迅速伸出手掌,从偷袭者的腋下穿过,手腕返转,巧妙地折扳那人肩膀,将其身体擒过来。左右手一并控制住两个人。
不?知是黑暗的原因?,还是仲翰如身法过快,茆七觉得他的动作眼花缭乱。还来不?及反应,他面?前?的几人纷纷倒下。
或许感知到茆七的视线,仲翰如快速地看她一眼,又转头投入战斗中。
又有人从推床底下钻进来,茆七回神,拿棍打,拿脚踹,将人逼退。
仲翰如眼看着推床越来越往里去,茆七的防身武器没有杀伤力,只能防御。
而?门?口?乌泱泱一片人影,像雷暴雨前?的黑云压境。
双方对峙那么久,仲翰如放倒的人不?计其数,他不?信那些人还能站得起来。唯一的可能是,巡逻者在持续地补充。
仲翰如骤然大喝一声,“阿七,往死里砸头!”
体力总会?失去,持久战不?利于他们。
如果不?能一击即杀,照这样消耗,茆七迟早得死在这里。
听言,茆七挥下的铁杆转弯,砸向一个人的头部,血登时?迸溅,红了一片视线。
茆七一时?间手软了。
这是异空间,她是现代?社会?真实的人,她骨子里一直受着法治律条的约束。即使是自卫,她仍旧不?能适应随意杀人的行为。
再?次握紧铁杆,挥向巡逻者的那一刻,茆七本能地避开了脆弱的头颅。
仲翰如似乎看穿她的顾虑,推床即将被掀开,他匆匆来到她身边。
“阿七,不?能心软!”
说完这句,他抬腿狠狠踹向推床,推床带着力道撞倒已经进到清扫室的几个人。
门?口?还在继续进人,仲翰如只能带着茆七往后边退。
匆忙间茆七又看到那只淋喷头,她清晰地记得水管走墙的位置。
外?面?走廊,月光暗淡斑驳,没有一丝人为光源,即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几息功夫,巡逻者已逼近,仲翰如拽住茆七胳膊,将她甩到拉帘后面?。他迎着刀光而?上。
耳听着惨叫声迭起,哧拉的不?知是划破衣裳还是割破血肉的声音。
茆七仰头望向窗边的月光,思维飞速运转。
即使死人了,也不?能打破十点后不?允许开灯的规则。
那么,就?利用这个规则,制造出利于己身的优势。
茆七挑下窗帘,整个清扫室陷入黑暗的瞬间,打斗声停息。
随之四面?八方回响起骨碌碌的滚落声。
有人踩到了滚落的物品,低嚷道:“是铁杆。”
紧接着,空中大片地降落冷水,哗啦啦地冲刷。
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弥漫起来。
仲翰如趁这会?去找茆七,谁知她已经来到他身边,攥住他的手。带着他,在她制造的动乱中逃跑。
门?外?有光,他们一靠近门?口?就?被发现,巡逻者蜂拥而?上,他们一起推动推床阻拦。
茆七和仲翰如终于逃出清扫室。
笔直的走廊两头,漆黑,没有边际。
迄今为止,茆七没有听到脑海里的水滴声。
离天?亮还有很?长时?间。
他们连六层的通关要求都未得知,更别提说完成。
他们无法离开六层,能往哪儿逃?
可是……安全?出口?的萤光标志呢?
那里黑乎乎一片,似是堆叠着什么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