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什麽?两件事,我会做。」容惟难得耐心承诺。
不论她想要什麽,他贵为太子,一定会倾尽全力替她办成,即使是寻什麽稀世珍宝,他也会替她寻来。
她提出了一个要求:「你要保密闻思楼的事,不能泄露我是背後主家,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长风闻言默默放慢了马速,装作没听见。
「可以。但是,」男人话锋一转,眉头微蹙,「你就要这个?」
她目下确实有一个心愿,那就是避祸,但她总不能令表兄助她吧。可除此之外,她又的确不缺什麽。
贺之盈轻松道:「我别无所求,要不你以身相许?」
长风浑身一颤,又差点坠下马去,恨不得立刻将耳朵捂上。
一边暗叹道贺娘子真是个勇猛胆大的女娘,一边连忙将马速放得更慢,拉开好长一段距离。心中懊恼极了,为何刚刚不寻由头拍马先行,偏他耳力好,隔着一段距离还能听清二人的对话。
长风悲哀地想,他真的不是故意要听殿下和贺娘子说话的!他知道这麽多,不会被殿下灭口吧。
山道偏僻,此时路上一个人影不见,周遭静极了,天地之间只有马蹄踏开尘土的声音,落叶被风吹拂的沙沙声响。
贺之盈只感觉身後的人气息乱了几瞬,她暗自得意。
她知道,他这般高傲的人,上次那般严辞拒绝,这次也绝对不会答应。而她不过是逗逗他寻寻乐子罢了,索性他平日也没少看她笑话。
「好。」
啊?
贺之盈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错——今日日头是毒了些,但也没大到要将她晒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吧?
身後传来一阵慌乱的响动。
长风这次是真的摔了——若不是他反应迅速用力抓紧了马鞍将自己拉回,此刻已摔到马下。
高贵又从来不近女色,寝殿里连个婢女都没有的太子殿下一阵眼风扫来,威胁之意明显。
长风咽了口口水,讪讪地笑,立刻拍马疾驰,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扬:「公子,属下先走了。」
看着长风的身影越来越小,贺之盈才缓过神来。
「看我笑话很有意思吗?」她不可置信,下意识认为容惟又是在寻她乐子——毕竟他不是第一回干这样的事了,不觉恼怒起来。
脸颊吹来热风,将她身前的青丝都吹到耳後。
男人靠近了些,他的胸膛贴着她的後背。
他说话间热气喷洒在她裸露在外的雪白脖颈,「怎就看你笑话,这不是你想要的?」
这……没错,她是想嫁给他。毕竟她的婚事,她注定不能随心所欲,她与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族人丁凋零,她背负着责任,而他是她目下最好的选择,所以她一直卯足了劲对他示好。
但他一向油盐不进,她本都欲放弃了,反正京城还有郎君,虽然可能家世不如他,长相不如他,武艺丶书画等等都不如他。
怎麽今日突然转了性子……不会是想要娶她做妾吧?!
贺之盈再度气恼:「我不给人做妾。」
「谁说要你做妾了?你就这般看我?」男人声音冰冷,听上去甚是不悦。
什麽意思?他是真的要娶她?
她这般费劲,终於有结果了?正二品忠武大将军府的独子,这样的婚事,她先前只是想着试试罢了。
反正於她来说,并不亏,她救了他两次,最起码也能够重修与三姨母的关系,不怕不会为父亲带来助力。但此刻表兄真的承诺说可以娶她,她又如同被馅饼砸了一般。
「你认真的?表兄,你不会是又在唬我吧?」贺之盈再度出言问道,她听到她的声音在风中簌簌颤抖。
「你若不愿,那便换个。」容惟的声音已是冷到极致。
「不丶不是,我……」贺之盈忽地难以启齿说出「愿意」二字,正想要询问那何时定下云云。
容惟似是知晓她要说什麽,主动开口道:「待我事务了结回京,我会禀明……父亲母亲,那时你应当也到京城了。」
贺之盈心中的春苗瞬时迸开了花,没想到这般顺利,待她上京时已定下婚事,三皇子韬光养晦多年,不会为了她一个棋子就和忠武大将军对着干。
她终於可以避开前世的灾祸了!
她欣喜地答道:「好,此事不急,表兄先忙着手中公务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