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盈坐下,带着火气给自己倒了杯茶,边道:「表兄此言真叫表妹惶恐,不过赴宴罢了,席上那样多的郎君女娘,表兄是要叫我落了面子麽?」
以退为进,明明是她让他在马车中等了那麽久,现在说得像是他存心欺压她一般。
容惟忍笑道:「表妹莫气,表妹今日浓妆淡抹,等会儿定是万众瞩目。」
贺之盈眸中润亮,「真的吗?表兄你竟如此觉得。」容惟竟会这样夸她,莫不是转了性子?
可男人的下一句话就驳回了她心中猜想,「自是,想必徐大公子定会梦魂颠倒。」
贺之盈恍然抬头,瞧见男人眸中笑意,少女气性又起,她就知道,他怎麽会好言好语赞她今日夺目。
「表兄可莫打趣我,上回不少小娘子问我表兄是否婚配,今日想必又有好些小娘子要来问我。」说着装作苦恼的样子看了一眼容惟,哀叹道:「表兄,表妹实在是见不得那些小娘子伤心,只好怜香惜玉一番了。」
本以为容惟会烦忧被些热情的小女娘打扰,怎料他不疾不徐,只一双清冷如泉的眼眸定定看着她,半晌才道:「不怜香惜玉的,是表妹吧。」
贺之盈才反应过来,眼下更怕他与其他小女娘有所牵扯的是她才对吧!上次赏花宴,那些前来打探的小女娘通通都被她挡了回去。
郎君似是想起什麽,面色发黑,冷冷地道:「不知表妹用的什麽藉口?」
少女立刻想起上回,为打消那些小娘子的心思,她说他——
有丶隐丶疾。
少女身体一僵,心下发虚,闷闷地哑声了,又偷偷抬头觑他神情,见他神色又恢复如常。
仔细回忆了一番当时的情景,他距离她们那麽远,她们在大厅里,而他当时正在下石阶,应当是听不到的。
听不到的,想必他只是随口一问。贺之盈笃定,这才将心放下。
马车行过繁华闹市,正是收市时分,嘈杂的人声微微驱散了车内的凝滞氛围。
贺之盈又开口问道,「表兄你的生辰是在何时?」
容惟一愣,此刻他借着宋元熙的身份,他一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东宫太子,一向都是别人记着他的生辰,他哪里会记得别人的生辰?
口中含糊遮掩道:「表妹已上京了。」
少女眼中闪烁着光,笑道:「话虽如此,但日後即便在京城,闲来无事,我也会常去寻表兄的。」
你寻得到再说吧。容惟暗想,到时候他早已归位东宫,寻到的可就是货真价实的表兄了。
见男人不答话,贺之盈又道:「日後表兄要过生辰,我一定会精心备上生辰礼,表兄总该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吧?」
「六月初十。」男人嗓音清冽。
这是他自己的生辰。
「表兄放心,表妹自会精心准备的。」
贺之盈暗自记下,算上日子,她才到达京城一个月不到心中筹划着名要给他送上特别的生辰礼,最好让他以後过生辰都能记起她才好。
「表兄,我的生辰与你相近,在五月二十八,到时若在京中举宴,还望表兄赏脸。」
算起来,上辈子她只过了生辰不久,便被三皇子求娶,定下婚事,当时的她以为时来运转,老天送了一份好大的生辰礼给她,她每日乐得牙不见眼,怎知欢喜未多久,就发生了那样的事……
贺之盈等了好一会儿都未听到身旁郎君的回答,心想他定是不愿来的,在前世的阴云笼罩下,不由得暗淡下来。
马车内氛围又陷入寂静,周遭空气凝固。
就在贺之盈认定他不会再回答时,耳旁响起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嗯。」
贺之盈一愣,过了一息才反应过来,他竟答应了。
虽然只有一字,但对她来说却备受鼓舞,心中霎时被填满,满胀得让她杏眼弯起,如月牙般娇俏可爱。
「表兄,那我们说好了。」
郎君面无表情,只一双桃花眼定定看着她,并不答话。
此刻欣喜的女娘并不放在心上,反正他刚刚已经答应了,就算他後面反悔也是无用的。
「表兄,过几日初一,暮後城中会举办灯会,还可以放花灯祈愿,居阳江是我们济江人民的母亲河,会保佑我们所求实现的。表兄可想出来转转?」
女娘期待地望着他。
面对着少女期待的神色,男人毫不动容,神色淡淡,「我是京城人。」
意思就是,居阳江保佑济江人,和他有何干系。
贺之盈无语,但她马上就要上京了,这半个月来她与他进展缓慢,他对她似乎没有任何改观,依旧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她不甘心放过灯会这样好的独处机会,只得又开口劝道:「表兄,三姨母是济江人,你身上也淌着济江血脉,虽然先前未来过济江,但我相信居阳江会保佑你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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