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一向心思在工作上,是我有意缠着,想要多些相处时间。」
一句话给她找了正当的理由和退路。
他的意思是--
如果闻芷兰和舒钧到时候责怪下来,可以将过错尽数的推到他身上。
浑然间,心底有一道热流,但舒浅还是说:「沈先生体贴到,可以在岳父岳母面前不顾自己刚塑造好的完美形象。」
沈和易站起身,牵上她的手,一副绅士模样,「为了太太,当然做什麽都是心甘情愿。」
舒浅没挣脱开,就这样一直被他牵着到了车边。
她好像从没拒绝过他的亲密举动。
也不排斥。
工作了一整天,又折腾了一晚上,舒浅实在是分不出什麽心思和精力的去思考这些冗杂的事情,几十分钟的车程,不知道是从那一秒开始就陷入昏沉。
迷迷蒙蒙的睁开眼,话音里还缭绕着困意使然的软糯,舒浅问:「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好困了。」
沈和易视线瞥过,薄唇溢出的声音里带着低哄,「很快了,再忍一下。」
抬眼看过去,前面还是一片飘红的尾灯。
拥堵的路段,时间也并非能够人为掌控的,她闭了闭眼没再睡着,缓过神来也没再催促。
安静的车内,一道铃声是适宜的响起。
「宝贝!你在做什麽!」黎岑瑶过分雀跃的声音极具穿透力,舒浅觉得耳朵一震。
她连忙调低音量,下意识的转头,回答道:「在车上。」
「回家的路上?」
「不会是你家沈先生的副驾吧?」黎岑瑶问道。
舒浅看着身旁,坐得懒散,正开车的人,嗯了声,将话题牵过来:「突然打电话,还这麽开心,不是就为了关心我吧?」
黎岑瑶哈哈一笑,没再遮掩,「什麽都逃不过你。」
「去年你拍下来的那副字画还在吗?」
去年年初舒浅花高价在拍卖会上得了副字画,原本是打算挂在外公书房的,後来太忙就一直放在国内,闲置到了现在。
舒浅回想了下,眉头微蹙,在零碎的记忆片段中搜寻到她说的,「嗯,还在,怎麽了吗?」
「你转手卖给我吧。」两个小时用来洗漱和化妆应该刚刚好。
妈咪应该也不至於在人来之前就过来找她。
这样想过以後,舒浅便把手机丢在一边进了浴室。
氤氲的热气填满了一方空间,雾气中掺杂着沐浴露的香气,潺潺水声停下时已经是一个锺後。
舒浅吹乾了头发用最快的时间化了个淡妆,掐算着时间走下楼。
还没等她走到一楼,女人清冷的声线便在耳边响起,「还以为舒小姐要人去请才能下来。」
仿若雨後的凉风,不禁让人战栗。
可循着声音看去女人的脸上却持着端庄的面容,叫人看不出情绪的变动。
视线隔空相对。
舒浅眼皮跟着一跳,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的攥了攥。
心虚和慌乱都是下意识的。
顷刻间熟悉的感觉由心底传达至指尖,泛着丝丝凉意。
沉默片刻,她目光瞥向舒钧,得到意会以後犹犹豫豫的开口,「妈…」
手中的茶杯被放在桌上,沉闷的声响传荡开来昭示着屋内的低气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