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忠君之臣的说辞,旁人信与不信的是一回事,他做与不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可风波数日,各司陆续走上流程了,他这边仍充耳不闻,云淡风轻,这下众人更觉得心中猜测十有八九。
那便是守旧派的老臣们,总还是抱团心往一处去的。
如此,朝中上下几乎确定了皇帝与林相彻底决裂了,两方甚至已经到了明面上的较量。
旁观者猜测纷纭,当事人们忙得不可开交。
旧案重审,是个不小的事,首先要规避之前参与此案的人员,其次要找个胆子大到不惧权势敢於破局的人。
由此,林知瑾虽为假-币案主审,但林氏在朝中关系复杂,其父林相当初是批了裴逆案的结卷的,他只能退出此事。
众臣受命在入仕不久,并与此案无关的人员上筛了又筛,总算是交上一份还算看得过去的名单。
结果奉元帝草草一看,直接定了已恢复庶民身份的梁颂年。
这主审颁布下来的时候,众臣心里是敢怒不敢言,经过一番复杂的眼神交流,大概是读懂了互相心里的吐槽:心里早就有人选了,折腾我们干嘛?
梁颂年本人虽想到了奉元帝会让他参与,但对於直接主审的事,还是有些意外的,一时间也有点众矢之的的惶恐。
除此之外,苏云铮去北疆的流程加速办理,不多日便要启程。
临出发之际,他竟然同江淮景一起与梁颂年吃了顿饭。
聚贤楼雅间。
三个朝廷新宠会面,起初全是攒局的江淮景在天南海北的闲扯,之後几杯清酒下肚,另外两个人也渐渐聊了起来。
许是年龄相仿,又许是各有报国之志,三人竟意外的合拍,从闲话扯到政治展望,连军事官制竟都能讨论一二。
黄昏散场,三人竟有种相见恨晚的心情。
江淮景望着苏云铮渐远的背影,转头与梁颂年感叹道:「怎麽样?还觉得是我轻信他吗?」
梁颂年目光深远,默了片刻才回道:「确不像搅弄心计之人。」
「他是跟你聊得来,才话多了些,平日里公事公办,总挂张不近人情的脸,在朝几年了,拢共没交上几个朋友。」
江淮景顿了顿又道:「要不是听说他之前在军中热络近人,我还以为他天性如此呢。」
梁颂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他在军中的日子,虽心事重重,却不乏自由酣畅的那段时光。
「刚刚相谈中,可见他对兵法的熟知,又能分析几句军马政的利弊,想来驰骋沙场是他天赋所在,也是他心之所往吧。」
「是啊,」江淮景附和道:「他确是有才之人,比起刑部侍郎,靠军功立业的大将军才更适合他。」
天气渐凉,黄昏也转瞬即逝,梁颂年到家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秋猎回来後,他受命主审,还没用庶人身份悠闲两天,又忙碌的前脚跟着後脚,唯有晚上见到林知瑶,方疲惫散去,露出笑容。
「爷回来啦!」银花笑着迎道。
梁颂年嗯了一声,侧头往屋里看去,「夫人用过晚膳了麽?」
银花道:「本想等爷一起,下午庆晨来报,说是爷今儿个见客去了,不定什麽时候回呢,夫人便去主院陪老爷用膳去了。」
梁颂年点了点头,刚要抬脚回屋,又不知想到了什麽,转了身子出去。
主院内厅,林知瑶毕恭毕敬给林仲检倒了杯茶,「今日晚膳太腻了些,爹爹来杯龙井刮刮油。」
林仲检不为所动,端坐在雕花木椅上瞥了她一眼,「方才吃饭忙着夹菜,此刻又奉上茶了,过於殷勤了些。」
林知瑶听不懂的模样,堆笑道:「女儿孝敬爹是应该的,怎麽是殷勤呢。」
「我还不知道你,」林仲检接过她一直举着的茶,抿了一口道:「有什麽话说就是了,我什麽时候不依你了,还叫你这般费心思。」
林知瑶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道:「也没什麽,就是听说裴逆的案子……」
「打住!」
林仲检立刻将茶杯放下,「你要是聊政事,这茶爹可就真不敢喝了。」
「爹爹,」林知瑶嗔了声道:「裴府被抄的时候我可在场的,这案子重审,总还要有喊我去问话的时候,横竖与我有关的,怎麽就聊不得了?」
林仲检哼一声,「既然如此理直气壮,倒不如去问你兄长,或是你那被任命主审此案的夫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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