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愿望太多了,以至于说了很久才说完,一睁眼,蜡烛都快烧没了。
慈默慌忙吹灭了它,烛光投在剥脱的墙壁上的昏黄阴影消失了,像一个引而不的秘密被包裹在了黑暗里。
但热度仍未消散,他感受着火光的余温,心想,生日快乐啊慈默,从今天起,你就是一个十八岁的大人了。
有这样的情谊在,慈默不可能不为冯川说话。
郑阿姨也知道他就是这么一个木头脾气,看着蛮好说话,却是不能随意弯折的。
她也不再劝了,只让慈默路上注意安全。
慈默点点头,与郑阿姨道别后抓紧时间去赶飞船,路过面包店时捎了一个现烤的奶油面包。
香气直往他鼻子里钻,但慈默只是吞了下口水,把袋子封紧了一点。
这面包不是给他自己吃的,他可不舍得吃这么贵的东西,能买三天的土豆。
这是给冯川的,无功不受禄,自己之前收了他的蛋糕,理应还他点东西才是。
就是不知道价格对不对等,这已经是他能负担得起的最贵的回礼了。
路上尘土飞扬,慈默从小容易生病,便戴上了口罩。
紧赶慢赶,终于在飞船出前到达了目的地。
冯川和几个跟着他的“小弟”站在一起,正大骂这破地方连根烟都不让抽。
因为冯川经常逃课被迫留了两级,年龄优势和他卷起袖子就是干的性格让他凭借拳头在小巷子里称王称霸,身边也聚集了不少跟班。
此刻,一个胖子正一边给冯川揉肩一边拍马屁,说什么以川哥的能力,掀翻这里根本不是事儿。
其实冯川也只敢在家门口露出乖张的一面,到了别人的地盘就只能放狠话,见胖子这么说有些下不来台,便说今天老子心情好,不和他们计较。
胖子借坡下驴,又是一顿奉承。
见慈默走近,胖子识相地退到一边。
一般这小呆子一来,老大就看不见其他人了。
冯川一看见慈默背的包就来气:“你又背你那破包干什么,一股子穷酸味,上次我不是给了你一个吗?”
慈默解释说,那个包太贵重,他舍不得背怕被划到。
听了这话,冯川脸色稍霁,假咳了一声,说东西放着就是要用的,别整天扣扣搜搜,不知道的还以为跟着他混连个正常的包都背不起。
说起那个包,慈默甚至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场景自己正在餐馆后面刷盘子,冷风呼呼,突然后厨的门被打开了,窜进来一个人影。
冯川眯着眼睛看他冻得通红的手,讥讽道:“把手整那么丑,能赚几个钱啊?”
慈默算了一下:“十个盘子一个星币,我今天刷了三十个,能拿到三个星币。”
冯川这话放在其他任何人身上都让人生气,但慈默总是能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让他噎住。
这人好像听不懂好赖话一样,果然和小时候一样蠢。
他破天荒多了点耐心:“你攒钱干什么,连饭都吃不起了?”
不至于吧,上次刚给了他一袋土豆。
结果慈默说,他想买个结实的小包。
买包就买包,还小包,冯川说了句你能不能别那么说话,冒充卖火柴的小女孩给谁看呢。
慈默没听懂,说我不卖火柴,但如果商店打折,我想买一点回去,因为家里太冷了。
冯川也不知道自己什么疯,明明是来作弄他逗乐的,却大半夜跑出去砸了商店老板的窗子把人叫醒,用打劫来的钱买了个双层的最新款背包,还往里面塞了几盒火柴和一个热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