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宛宁转念一想,这帮大院来的少爷们估计也不怎麽进厨房。
但贺徵接下来的动作却让她大吃一惊,只见这人从院子里抱来了一堆柴火,还有一堆破砖块,几分钟就搭好了一个简易的小地炉子,竟然和秦啸一样利索。
明明也是生着病的人,但动作却依旧十分麻利,两下子就点燃了柴火。
林宛宁望着这个冷硬的男人,忍不住想起来了自己曾经的那场梦,梦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眼前这张面庞。
她对贺徵,一无所知。
因此格外的小心翼翼。
这时,贺徵从柜子里翻出了一个破破烂烂的铁锅,洗乾净後架在炉子上,就准备将药倒进去。
「我看你对象叮嘱旁人的时候,说要熬开了再喝。」
心还挺细,林宛宁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位大院出来的知青,算不上多出多少好感,就是感觉,他似乎和铁西那帮人一点儿都不一样。
「还愣着干什麽,赶紧把你怀里那壶倒进来。」
贺徵冷冷的指了指没倒满的铁锅示意林宛宁。
林宛宁连忙後退了一步,解释道:「太满了很容易溢出来的,还是分开吧。」
贺徵闻言,没理她,兀自把炉子下的火烧的更旺了些。
不大的厨房内热烘烘的,没一会儿,两壶药都烧的滚开。
他又从柜子里找出了一堆破碗,每一碗都倒的满满的,然後对她说道:「有些女同志的房间我不方便进,麻烦你帮忙送一下。」
林宛宁笑靥如花:「好的,没问题。」
她怀中的这个军用水壶倒了正好满满两碗,她盯着这两大碗药,脑子里飞速转着,该怎麽把这两碗顺利的灌到顾家齐和曹婧嘴里?
这时,贺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托盘,正好能放两碗药。
他眉头紧蹙,冷冷道:「顾家齐快死了,这两碗我先给他送过去。」
说着,从那一排大碗中随意拿了两碗没泻药的,放到了托盘里。
林宛宁顿时心急如焚,但是又不敢直接换药,这时,院里二楼上突然传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叫喊声:「贺徵!贺徵!」
「老子都吐黄水了,你的药呢!」
是顾家齐的声音。
林宛宁顿时将耳朵竖了起来。
虽然顾家齐他已经在镇上诊所里拿到了这里最好的药,可是仍然不见好,前几天又拉又吐,这几天则是开始发烧,整个人虚到走路都走不稳。
听说秦啸家的药有用後,顾家齐第一时间去找了知青宿舍里唯一一个还能跑的动的男人——贺徵,头一回低头服软,求着他速速去买。
贺徵身体底子好,虽然也感染了疟疾,但是只吐了两天,还能爬的起来。
这时顾家齐在二楼,正挣扎着爬到外头楼道的垃圾桶边,又是一通狂吐,然後突然闻到了中药的味道,便扯着嗓子,用尽全身力气又继续朝楼下大喊:「你他妈能不能快点?!」
「别叫了!」
贺徵阴着脸,在院子里朝着楼上怒吼一声,瞬间,整个知青宿舍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林宛宁眼疾手快,趁着贺徵转身去院里的功夫,将那两碗药换了过去。
——
送完最後一碗药,刚下楼的时候,她正好碰上赶过来的谭小年。
他将烧鸡和一整盆羊肉炖白菜交到了林宛宁的手里,怀里揣着剩下的九十多块钱,整个人如同一朵笑呲了的向日葵,灿烂道:「嫂子,这回四哥可赚翻了,你快回家吧,」
「好,你去把里面的水壶拿回来吧。」
「好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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