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行顺着他的力重又坐下,他靠过来,顾山行有一只肩膀被他压住,他拉空白的表格,给顾山行标重点,只留要写的部分,要顾山行填,其馀他会来润色。
陈如故把重点填充底色标红,很认真,从顾山行的角度看,能看到他纤密的睫毛,遮住乌溜的眼珠。他眼尾的弧走向很独特,不论是从正面看亦或是从侧面看,总觉得有道钩子,看向人时又好像要勾上来点什麽。
「听我讲话了吗?」陈如故看他,公事公办的问。
顾山行说:「没有。」
陈如故倒也不发脾气,就问:「那你在干嘛?」
顾山行:「看你。」
陈如故脸陡然升温,像糜烂在花园地的残红,他几乎是被困在角落,无法离开此地,只好推顾山行。第一下没有推开,他听见顾山行说了句:「不好意思。」而後第二次才推开他,落荒而逃。
顾山行摸了摸带着馀温的滑鼠,滑滑的,温热,像摸陈如故的手。
窗外的夜色笼下来,很奇怪这里的夜空总像泼不匀的墨,又像叠了无数层的复写纸,分不清是蓝还是黑。
顾山行给衣不如新发消息说:老婆,有点想老婆。
衣不如新:撕烂你的嘴啦。
顾山行低笑,问:老婆,要不要看那个?
衣不如新:不看!不许发!你下流!
顾山行:以前不是最喜欢看吗?
衣不如新:今非昔比,我正追他呢,你别捣乱行吗。
再捣乱真的拉黑。
顾山行问:怎麽追的?
并未收到回复,顾山行说:问你怎麽追的。
衣不如新被他扰烦了,口不择言道:在陪他睡觉啦,你说怎麽追的用哪里追的。
第22章
真有你的。
顾山行趴在桌上,好一会儿,发去一张向日葵开花的照片,说:种子长成花了。
衣不如新突然就很感慨,又难过,他们之间比朋友还多着一层关系,何至於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斟酌道:可是种子没有撒到我的田地里。
G,到此为止吧,行吗?
顾山行没再回复了,他在楼下待了一会儿,上楼关门的动静全听在陈如故耳朵里。陈如故看天花板,小夜灯把雪白的顶映得郁黄,好似一个来不及奔赴的黄昏,於是错过就在每一次掉落的夕阳馀晖中反覆上演。
早间陈如故出门上班,顾山行还没起,他留了早餐和便签纸,去到公司,处理邮箱中的问题,忙过一轮後,忽的发现手提电脑桌面上的文件,命名为顾山行。他点开,是顾山行照着他昨天要求写的简版简历,像完成作业。陈如故以为他并不会写,没想到完成度居然很高。
原是有听他讲的话的。
甚至是很听话,连非必填项都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