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价足够低了,再贱卖,他们白种了。
陆柏接话说:「我之前卖柴火,一车木柴,那家人就开二十文钱的价格。」
一车木柴要九十文,再砍价,也得八十文。
十文钱过分了,跟侮辱人没区别。
陆杨摸摸鼻子,略有几分尴尬。
他以前在陈家也干这种事,陈老爹舍不得花钱,这里那里的压价,压价的事全是陆杨去干。买菜买柴,他不知受了多少白眼。
但都没关系了,他现在有自己的铺子了,进项花销,都捏他手里。
他今年没法子,菜价也压了些,过了这阵子,谢岩入学了,他压力小了,就愿意让利了。
他说:「等回村,你们先到我们家坐坐,把钱分了,工钱结了。他们拿到菜钱,才好继续摘菜。大松哥,你要是乐意,可以再走走陈家湾,还能到黎寨看看。」
专职收菜,工钱就不能开十五文钱了,要涨价。
涨价多少,陆杨要合计合计。
陆松应下。菜就那麽多,吃完就没了。
萝卜拔出来就剩下坑,白菜割了就剩下根,不会像韭菜一样,割一茬长一茬。
今天提早出城,进村时,天色见黑。
陆杨抓紧数钱分帐。
先算菜钱,陆松陆柏两兄弟一起拉了三车菜,装得满满当当,共有白菜两百四十三斤,萝卜一百六十斤。
白菜按照五文钱一斤,萝卜是一文五一斤。称菜有零头,不好全算了,到手有一千四百五十七文钱。
陆杨早说好了,他要分一半。
多一文钱不好算帐,亲兄弟也得明算帐,他说:「今天给你一文钱,下次多了给我。」
他点数七百二十九文的菜钱给陆松。他手快,铜板捏手里就有数,边数钱边串麻绳,一起数了八串钱出来。七串是整一百文,馀下一串是二十九文钱。
一天就拿七百多文钱,陆松跟陆柏笑得乐呵呵的。
陆杨一句话给他们把喜悦劲儿浇灭:「回去还要分帐的,一家几十文钱罢了。」
他俩:「……」
今天他们送了两趟菜,不好再按照十五文一天的价钱算。县城里,劳力出去务工,是二十四文钱一天,一个月都挣不了一两银子。
陆杨穷着,不好耍阔,刚起步,先照着满工一天的工钱算,给陆松二十四文钱。
陆柏跑了一趟,就按最开始的价格十五文钱给。
陆柏不好拿,他说:「我今天就是帮忙的,大哥说你们菜卖得快,怕不够数。我闲着就去送送货。」
陆杨让他收着:「平常帮忙就算了,生意的事,帮一分拿一分,你应得的。」
他俩想要少一点,他们吃了肉包子。
陆杨笑道:「自家哥哥吃两个包子算什麽?今天都没请你们吃饭,回去还是饿着肚子,大伯跟阿青叔还要说我不知礼数。」
这哪里会?大家都闲着,就他们兄弟俩挣了银子回家,高兴还来不及。
他俩不久坐,再坐坐,天黑透了,就不好回家了。
送走他们,陆杨把陆家屯的菜钱记帐。
分帐过後,刨除工钱,挣了六百八十九文钱。
他把些钱数出来串好,再算别的帐。
谢岩没参与数钱,坐一旁看着他。
赵佩兰看陆家兄弟走了,过来看看,见满桌子都是铜板,惊讶得眼睛都睁圆了。
母子俩都没出声,等陆杨数完,他们才说话。
谢岩很自豪,满眼都是温柔笑意:「柳哥儿很厉害,今天一天该挣了一两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