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洲眉眼有血迹,脸色阴沉,朝裴苏止做了个手势。裴苏止把裴风顺的榔头扔给他,小声做了口型「接着。」
本来匍匐前进的徐远洲,当即一跃而起,接过榔头,全力飞奔,身影如一道风一样掠过众人。手中榔头飞出去,投掷中大门的门框,紧接着屋内传来一些声响,那箭羽没有再飞射出来。
徐远洲一脚踹开了大门。
大门内空无一人,也没有箭雨袭来。
四人爬起来,狂奔进武器库。
「没人?」裴苏止极快的扫视一圈,不太相信的问。
乌春雪也惊讶不已,扫视一圈发问:「没活人?」没人的话这机关谁布置的。那麽多支箭。要是他们运气差一点,都能被射成刺猬。
「有人。」徐远洲往前走了两步,铲子飞出去,咣铛一声落地。
一个人影吸溜一声闪现,犹如猴子一般飞快的爬上了房顶的横梁。
那声音尖利中带着惶恐,冲着他们质问:「你们是什麽人?」
裴风顺开口,「我们是盐岛上的渔民,岛上被怪物占了,我们来这里找武器找船只想出海。你是盐场的人,我们没恶意,你可以和我们一起走。」
那人影没声音了。裴苏止抬头只见横梁上小小的一团影子,听声音感觉这个人年纪应该不大。他尝试着问:「我们不会动你,我们只想要武器。」
徐远洲开口:「你不愿意下来,就在上面窝好。我们行动。」最後一句是对裴苏止他们说的。
找武器。
乌春雪姐弟俩动起来。
乌春雷小声道:「我们不杀了他吗?」这人刚才差点射死他们,是敌是友不知道。他是在对裴苏止说,「他害了裴大叔。」
裴苏止心里也气恼,想教训那个黑影,但他听到乌春雷的话,还是皱眉,杀人?他还没杀过人,他看了一眼他爹。
裴风顺捂着手臂站在大门前,把门关闭,从门缝里看着外面,替他们观察校场的丧尸。他爹也没杀过活人。
乌春雷又要说,那边裴风顺叫了儿子,「别发愣,快找东西。」
这间正房窗户什麽的都被封住了,大门一关,黑暗昏沉。只有屋顶透出的一丝光线,裴苏止还在担心屋顶上的那个人影发难。那人影还是窝成一团,趴在横梁上,看不清面容。
裴苏止是可以爬上屋顶,但太费事了。
这人真奇怪,是什麽人,又是怎麽活到现在的?一直在这里藏着,他吃什么喝什麽?接着他就看到撞车旁边有个水缸,已经空了。
徐远洲动了动右臂,低声道:「他不会武功。」不然那箭雨不会直接用陷阱做出来,太浪费了。
武器库里的东西不多了,但对於他们这些没见识的人来说,很丰富了。刀剑和长矛没有了,但有狼牙木牌丶木弓,遁甲和盾牌也有,还有斧钺和长鞭。其中狼牙木棍最多。云梯和撞车有三四个。还看到一台塞门刀车。但是没有找到火药和火炮。
徐远洲拿了把长弓,看到两只箭筒,一只是空的,另一只箭筒里面只有七八只利箭,他毫不犹豫的将其背在身後。
裴苏止趁着这昏暗的视线,喊了他爹过来,往自己空间里收东西。他不敢收大家伙,只是一些小的鐧和碎的铁器之类的。
「把东西塞到撞车和塞门刀车上,我们回去。」
「从哪出去?」这又是个大问题了。进来好进,出去可不能再从後厨狗洞钻了。
乌春雷姐弟俩一直目光游移的往横梁上看过去。那个人影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和动静来,他就如木头一样定在了横梁上。
「从前院走。」
乌春雪偷偷探出头,「已经烧到前院了。」火光四起,海风助阵,不久这整个卫所都会成为一片火海。
「拿上盾牌,从这里有一条小道直通前院集合地。」徐远洲拿到过盐城地图,这一条暗道以前被弃用了,现在只能拼一下了。
前院的丧尸已经被吸引了大部分离开了。他们不从正门过,只要暗道前面,越过马房和旱厕就行,从那里翻出营地。
但一定要小心,因为旱厕两百步之外就是兵营宿舍。里面也许是空的,也许挤满了丧尸。不能赌。
裴苏止父子俩一人推了撞车。乌春雷姐弟俩推着塞门刀车。
徐远洲推着一辆独轮车,车上架上了两个云梯,走出大门的时候,徐远洲还把地上散落的箭矢都给捡了起来,插进背後的箭筒里。他的腰间还插了一柄长剑和一把短刀。
裴苏止父子俩和乌春雪姐弟俩穿上了护胸甲,手臂着挂着盾牌。可惜这东西只有四人份,有点少。
一行人沿着武器库後墙根,小心前进。横梁上的人影也跟了出来,乌春雷一直回头看,他姐姐小声道:「是不是他?」
乌春雷不敢肯定,「他跟上来了。」
裴苏止也发现身後跟了个小尾巴,朝他爹努努嘴。
裴风顺的肩膀还疼得很,他一回头。
那个身影就嗖的一下子转身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带着帽子裹着黑衣,仿佛不敢见人的模样。
徐远洲在後面,神色紧绷,「不去管他,专心。」接着绕过裴苏止父子俩走在了最前面。他能看得出来这人只是身子灵活一点,的确没有武功。
後厨校场都是一阵阵浓烟袭来,火势蔓延了,丧尸们似乎也害怕火。
裴苏止眼尖,看到有丧尸隐隐出现在校场,几人顾不上身後的人影,小心且谨慎的加快速度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