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此番妹妹有个三长两短裴瑥只要稍微想一想,心就针扎似得疼,泪珠不要钱一样哗哗往下掉。
裴瑫好像吓傻了,整个人愣在那里不会也不出声。就连喘气都不匀溜。他腰间悬着裴锦瑶送的金镶玉熏球,里边添了好闻的詹糖香。这是他临出门前特意换上的。
原本一家人高高兴兴的一块给裴锦瑶鼓劲儿来的。没想到会是这样
坐在床沿的裴老夫人捂着胸口,对韦氏说道“好了,不要哭了。”
她亲眼看着心爱的孙女遭了那样大的罪,一颗心就像是浸在冰窟窿里似得。又凉又疼。裴老夫人紧锁着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韦氏赶紧揪着帕子印了印眼角,“娘,我给您顺顺。”说着,走过去轻轻给裴老夫人捋顺后心。
魏嬷嬷从灶间端来热水,化开一粒保心丹,给裴老夫人服了下去。
小密探和老文披着蓑衣,在大门口招呼前来探望裴神机使的百姓。有的送来老母鸡给裴神机使熬鸡汤,有的双手奉上十几个铜板给裴神机使请医,也有的什么都不说放下一包药材就走。
“那个我替裴神机使谢谢大伙儿。”小密探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伙儿先回吧。雨下的这么大,受了风寒怎么得了”
老文也道“是啊,是啊。裴神机使没什么大碍。就是还没醒过来。”
“煮点葱白水灌下去。偏方治大病,你们试试看。”
不等小密探答话,手里已经多了把体温尚存的小葱。
旁边有人犹犹豫豫的说道“可雷劈不是病啊。”
“过半个时辰不醒,就不会醒了。”人群中有人说道。
“你大爷的敢来神机司门口咒我们神机使活腻歪了”小密探怒气冲冲的掀开身上的蓑衣,撸起袖子,“老子揍扁了你”
大家很有默契的闭上嘴巴,向两旁撤开一步,一道道愤怒的视线投在那个不知死活的人脸上。
“吕国师”有人惊呼。
面前这个胡子上滴水的落汤鸡可不就是吕国师
小密探斜眼睖着他,“吕国师休要危言耸听,太医说话功夫就来了。我们裴神机使不会有事。”
老文道“吕国师请回吧。待我们裴神机使身子大好了,再请您来神机司做客。”
“我并非危言耸听。裴神机使命在旦夕。”吕琅上前一步,“我能救她。”
鹿璟只身到在祥安胡同,叩响了范宅的大门。
下人见是个老道,没有多问,直接把他带到花厅。小厮奉上热茶点心,还很有眼力见儿的拿来一套干净的衣裳。虽是雇车来的,可雨势颇大道袍淋的半湿,贴在身上极为不适。
鹿璟客套几句,将衣服换了。小厮抱起湿衣裳,“小的这就给您烘烘干。”
“有劳,有劳。”鹿璟端起热茶,惬意的抿了一口,打量起花厅的摆设。
墙上挂着的字画并非出自名家,却又独具韵味。茶盏茶盘皆是粗陶,大俗大雅。鹿璟暗暗点头,看来这位晟阳散人知情识趣,是个体贴人儿。
思忖间,门外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鹿璟放下茶盏,正正头顶玉簪,手刚放下。范璞走了进来,抱拳拱手,笑道“鹿璟真人,久仰久仰。”
“范先生。失敬失敬。”鹿璟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范璞。但见他神态怡然,声音洪亮,丝毫不见疲累。鹿璟心里不禁有些疑惑。
吕琅说这场雨全拜范先生做法升龙门所赐。可这位哪里像是大损真元的样子
“不知真人有何见教”范璞拈起盘里的杨梅丢在嘴里,酸的他眯了眯眼。
“我也是受人之托。”鹿璟道“今日未时三刻,裴神机使在东华门外求雨”
范璞吐出杨梅核儿,“这事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手一指门外细密的雨帘,“这不是求来了吗”
“雨是下了不假,却并非裴神机使求雨所得。”鹿璟手捻着胡须,“这场雨还得多谢范先生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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