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胞妹,靖安伯本就温和的笑容又柔和了几分,却不曾想沈昕颜看着他,心里却是百味杂陈。
上一世因为女儿的死,再加上后来沈慧然的自尽,她与娘家虽不至于到了彻底断裂的地步,但关系却急转直下,直接陷入冰局。
后来她被困家庙,倒是她的嫡亲兄长曾偷偷去探望过她,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她已经陷入了疯狂状态,不甘、愤怒、痛恨等种种负面情绪缠绕着她,以致根本看不见兄长脸上的痛心。
她的兄长软弱无能,既不能给她当靠山,甚至也不能平息妻子与妹妹彼此间的怨恨,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的心里一直是有她这个妹妹的地位的。
魏隽航有意讨好妻子的娘家人,而靖安伯府的老爷夫人们也希望打好与英国公府的关系,彼此都有心,屋里的气氛自然相当的融洽。
午膳过后,沈昕颜便先去看望有孕在身的沈三夫人,陪着沈三夫人说了会儿话,见她面露倦意,也不便打扰便告辞离开。
未出阁时,她与嫡亲的嫂嫂梁氏关系平平,但与这个庶出的三嫂关系倒是相当不错。
出了沈三夫人所在的院子,她脚步一拐,便寻着沈昕兰歇息的屋子而去。
正准备稍稍歇息片刻便归家去的沈昕兰有些意外她的到来。
“二姐姐怎的来了”
“有些话想跟你说说。”
“姐姐有话旦说无妨。”
沈昕颜在她对面的湘妃榻上坐下,缓缓抬眸对上她的视线。
沈昕兰被她盯得有几分不自在,勉强笑着嗔道“二姐姐怎的这般看我,难不成我脸上还有什么脏东西”
“你虽是庶出,但母亲待你却是不薄。你姨娘早逝,她怜惜你没生母照看,便将你挪到正院处亲自养育。咱们姐妹几人当中,我待你最为亲厚,也自以为自己是了解你的,可如今看来,我竟是半分也不懂你,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从你眼里看到的只有嫉妒和怨恨。”沈昕颜定定地望着她良久,终于不疾不徐地道。
沈昕兰身体一僵,避过她的视线,勾着僵硬的笑容道“姐姐在说什么我怎的听不懂。正如姐姐所说的,咱们姐妹几个当中,姐姐待我最为亲厚,我又如何会嫉妒和怨恨于你”
沈昕颜眼帘微垂,也不知在想什么,倒让一旁的沈昕兰心中不安之感更加浓烈了。
她张张嘴正想说些什么来缓和一下这让她有些窒息感的气氛,便见对方忽地抬眸,认认真真地盯着她道“你既这般说,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三妹妹猜猜昨日我在康郡王府遇见三妹夫时,他与何人在一起”
沈昕兰心口又是一跳,不安地舔了舔唇瓣“我、我又如何能得知,不过想也是与他的同僚一处吧”
顿了顿,心里终究有些不甘,扬了个略带恶意的笑容“他可没有二姐夫清闲自在的命,未至而立之年便能享清福了。”
沈昕颜并不在意她这态度,冷笑道“只可惜让三妹妹失望了,齐大人可不是与什么同僚一起,而是与一位千娇百媚的绝代佳人平良侯府的嫡姑娘一处呢”
“你胡说”沈昕兰下意识就反驳,随即也跟着冷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妹妹便有什么得罪之处,姐姐尽管教训便是,妹妹绝不敢有二话。只是却以这般恶言恶语诋毁外子名声,着实欺人太甚”
说到后面,她满脸怒容,恶狠狠地瞪着沈昕颜。
沈昕颜嗤笑一声“信与不信自是由你,我也犯不着多说。再者,他齐柳修是个什么身份也值得我刻意诋毁他”
说到这里,她的头微微仰了仰,完全是一副睥睨的神态,终于彻底地激怒了沈昕兰“姐姐方才还好意思说待我亲厚,想必不过一直是在施舍,以成全你身为嫡女的高高在上。只是姐姐需知,世事无常,卑贱之人未必一辈子卑贱,富贵之人也未必能一辈子荣华。”
沈昕颜猛地扬手,狠狠一记耳光抽到她的脸上“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如今,你们夫妻俩只能匍匐在我脚下”
沈昕兰被她抽得脸偏过一边,好一会儿才缓缓地抹去嘴角的血丝,神情居然相当的平静,只是眼中却充斥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戾气。
饶得是死过一回的沈昕颜,也被她这副阴狠的模样惊得眼皮跳了跳,须臾,才平复一下思绪,缓缓地道“对嘛,这才是真正的沈昕兰,真是难为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我眼前装傻充愣了。”
只有真正的沈昕兰,上辈子才会毫不犹豫地想要置她于死地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