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赛事下来,沈沅槿所在的这方败得不大好看,乃是悬殊的十比二。
陆昭那方的十个球里,竟有八个都是由陆镇一人击中,可见其球技之高超。
一时众人下场,各自散去。陆昀因仅仅中了一球,作为沈沅槿的「师傅」,这会子不念有些羞於见沈沅槿。
沈沅槿主动去牵他的手,温声宽慰他道:「方才场上的二十个人里,除皇叔外,独有三人各进一球,二郎是其中一人,也很厉害呀。」
他二人结为夫妻已有数月,陆昀自不必避讳什麽,当下回握住她的手,将马儿的缰绳交给宫人牵去马厩。
树下,陆镇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沈沅槿的那只白净的素手上,不自觉地拢了拢他自己的,随後负手踏上高台。
陆临前些年亦甚爱马球,因近年来身体不比从前,许久不曾过过球瘾,只看场上那些年轻人玩罢了。
上首处,陆临和皇后王氏一左一右地坐着,陆渊坐於陆临下方的位置,陈王亦在,王皇后将陆绥抱在怀里仔细打量,直夸她生得好,是随了沈孺人的样貌的。
崔氏和几位宗室妇附和着皇后的话,一派祥和之态。
陆渊垂了下巴不紧不慢地吃着一盏茶,时不时地暗暗去瞧沈蕴姝在做什麽,面上是否有笑意,在此间可开心。
陆临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那样子像是比去岁还要苍老,约莫是病情又重了些。
陆镇见过陆临和皇后,兀自落座。
上首传来陆临赞他马球打得好的话语,陆镇自谦地回了两句话,陆临便又问起他的婚事,陆镇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再没了话。
陆临转而继续去和陈王说话,还未说上几句,却是突然急咳起来。
王皇后见状,忙不迭抬手去抚陆临後背帮他顺气,待那咳嗽声渐歇,亲自试了杯中水温方送至陆临唇畔。
单就此情此景来看,王皇后与圣人可谓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俨然一对恩爱夫妻。
陆渊无声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在陆临撂下帕子净过手後,双眉微蹙,状似语重心长地道:「国事虽重,圣人也要保重龙体。」
陆临咳得面色发白,脸上益发没有血色,精神头瞧着也不大好,王皇后关切问他可要先行回宫歇下。
「也好。」陆临点头答应,交代身侧内侍几句,在一众人的恭送下离去。
陆镇敛目沉眸,显是在想事,陆渊心中亦存了疑虑,父子相视,无需多言,只一个眼神交流知对方心中对此事的态度。
圣人既已离去,其馀众人便也歇了久留的心思,先後出了宫门各自归府。
数月里,沈沅槿结识了不少内外命妇,因她今日穿得与旁的女郎皆不一样,加之的确便於行动和骑马,自下场後,前前後後竟有两三波人特意过来,询问她身上的裙衫是在何处的成衣铺里买来的。
沈沅槿始终笑脸迎人,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出「灵秀阁」三个大字。
陆昭早知灵秀阁是她的产业,上车後就开始说好话恭维她,「二嫂心思玲珑,又生了这样一双会作画的巧手,制出那许多好看的衣裙来,将来这灵秀阁的绣品和衣裳可定是要名满天下了。」
话到此处,方图穷见匕,问她的这身衣裳可有绯色的。
陆昭性子活泼,格外喜欢大红大绿的颜色,衣裳亦以这两种颜色居多。
「知你喜欢绯色,独给你做了一身绯色的,另外的都是我身上这样的浅色。」
陆昭杏眼弯弯,将白净的脸蛋往她肩膀处贴了,继续说着讨喜的话:「除阿耶和阿娘外,就属二嫂你对我最好了。」
将将十六的年纪,果真是天真烂漫的时候。知她说的俏皮话,沈沅槿忍不住打趣她道:「贫嘴,你二兄疼了你十馀年,就不怕他听了心里不高兴。」
陆昭不接招,笑盈盈地堵她的话,「二嫂和二兄是一体的,我夸你,他岂有不高兴的。」
她生了一张巴掌大的银盆脸,笑起来时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明媚动人丶娇俏可爱,沈沅槿作为女郎见了也很是欢喜,轻轻捏了她的脸颊一把。
姑嫂说着话打发时间,马车沿朱雀街拐进兴道坊的巷子里。
墙外传来二更的梆子声,陆镇搁笔出房,但见空中明月横空,庭中花影缤纷。
荼靡开得正盛,花瓣重叠,粉白素雅,分明是很不一样的花,却是无端让人浮想起妃色的山茶来。
那晚的梦境中,她发上簪的就是一朵鲜活的山茶,没有经验,知识匮乏,只会将她牢牢禁锢在他的身躯与床褥之间,即便如此,那些花瓣还是因他的动作和气力散落开来,坠於软枕和褥子上。
陆镇呼吸渐重,热意上涌,高声唤姜川金钱来,让去打些凉水送至浴房内。
生生忍到姜川送完水退出去,胡乱解了衣衫浇了些凉水冲凉,收效甚微,只得深吸口气闭上双眼,自寻了法子解脱出来。
当天夜里心事重重地睡下,到底没再如那日夜里流出那些东西来。
翌日晨起,陆镇忆及昨夜的梦,虽未做到那一步,终归是品尝到了原本隐於诃子之下的酥雪和珠玉。
他竟龌龊至此。陆镇素来不吝自省,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长腿一迈,离了床,洗漱过後,穿好衣物往军中而去。
三日後,宫中传出圣人抱恙的消息,紧接着又有夔州刺史贪墨案上奏至朝廷,陆临龙颜大怒,令刑部与大理寺严加查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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