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在盆中注了水,它们就能在水里动起来。」陆渊一壁说,一壁分出只手去握沈蕴姝的手,牵着她一道走到面架前。
活过来。陆绥听後惊喜万分,满怀期待地催促盈袖快些倒水。
盈袖闻言看向陆渊,待得了他的示下,这才小心翼翼地往盆中倒水,那些金制的鱼鸟龟蛙在接触到水後,竟随着水流以一定的速度旋转起来。
陆绥见後只觉神奇,高兴到手舞足蹈,笑眼弯弯地指着她最喜欢的一只水鸟给沈蕴姝和陆渊看:「阿娘,阿耶,鸭子的嘴会动。」
陆渊看向那只被陆绥称为鸭子的鸬鹚,并未纠正她,宠溺问道:「永穆可喜欢这只水盘?」
陆绥想也不想地用力点头,「喜欢。」
「阿耶给你阿娘也备了一只。」陆渊说罢,无需再差人去取,门外侍立的婢女便已将其送了进来。
陆绥定睛一瞧,阿耶送给阿娘的这一只看上去比她的还要大上不少。
她还小,自然用不上那样大的。陆绥很快就想明白了这里头的道理,并不眼热大的那只,一心盯着她的小水盘看了许久方肯回去偏房睡下。
沧濯居。
外头传来二更的梆子声,陆镇搁了手中微微泛黄的兵书,自书房而出。
姜川见他出来,忍着困意迎上前,道是热水已经备好。
陆镇只递了个眼色给他,姜川立时会意,吩咐身後婢女掺些凉水送来。
「沈氏姑侄是何方人氏?」陆镇不知何时背过了身,负手立在檐下,昂首望向空中皎月,状似漫不经心地随口一问。
第10章大抵是存了几分兴致的
这偌大的梁府上统共只有一位梁王妃,两位孺人和一位妾室,姜川虽不曾特意打探过她们的家世出身,却也不至一无所知;
何况他自幼侍奉在陆镇身侧,即便陆镇出征在外时,他亦在府上守着沧濯居,不免听人说道些什麽话。
沈孺人颇受梁王宠爱,除梁王妃外,另外两位都不足以同她相比;且她又有一位内侄女远道而来寄居府上,实在很难不让人知晓她们姑侄二人的来处。
姜川略思忖片刻,张口答话:「沈娘子和沈孺人出自一脉,皆是从汴州陈留来的。」
汴州。陆镇默念一遍,暗自记下。
嗣王去岁便已及冠,早到了娶妻纳妾的年纪;沈娘子出身虽差了些,做他的孺人却也不差什麽。
姜川思及此,满心期待他能再问出些旁的有关於沈娘子的话语,然,陆镇只在问过这一句後便再无他话。
这段时日嗣王与沈娘子偶遇过三四回,若非沈娘子并未做出任何接近嗣王的举动,姜川险些都要怀疑他二人这几次的相遇,是否都是沈娘子找准了时机刻意为之。
沈娘子贤良守礼,不像是会有什麽出格举动的;退一万步讲,即便她心中果真对嗣王有意,怕也是不会在人前显露分毫。
反观嗣王,每每见了她,面上虽是一副淡漠持重的模样,实则心思不浅,大抵是存了几分兴致的。
至於嗣王是否动了纳妾的念头,现下还不大能瞧得出来。
姜川如此思量一番,不知怎的竟又想起今日下晌在游廊中瞧见的那一幕:陈王府的临淄郡王似是与沈娘子说了好一阵子的话,沈娘子生得那般姿容,着实引人注目得紧,不怪临淄郡王会为她停留。
他正想着,就听门外传来桐月扣门问询的声音,陆镇立在窗边道了句「进」。
桐月推了门,自粗使小厮手中接过银盆,端着侧边送进里间,往紫檀木的面架上搁稳。
知他素来不喜人进前伺候,桐月转身退回外间,施一礼:「嗣王可往里间洗漱了。」
陆镇低低嗯了一声,待她退出去後,起身往里间进,未看姜川一眼,只沉声吩咐他道:「明日差人去打探汴州可有以干桃入茶的吃法。」
姜川闻言,顷刻间便明白了,嗣王这是疑心沈娘子道出的那句话是否是实话。
只是这样的事,着实犯不着特特命人去探,横竖不过是一种吃茶的喜好,便是沈娘子并未据实相告,也碍不着旁人什麽事。
心中虽觉陆镇小题大做,却也不敢辩驳,他的这位主子取来专横桀骜惯了的,如何能容旁人忤逆,便是王爷,从前也没少因他这样的性子大动肝火。
倘若先王妃还在,王爷不曾另娶,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应也会深厚些的罢。
姜川轻叹口气,行礼告退,出了门,就见桐月静静站在左手边的屋檐下等着他。
烛光中,桐月与他相视数息,待他合上门後,先开了口:「水房里余了些热水,姜郎君若不嫌麻烦,可去那处取水。」
他二人同在沧濯居当差多年,因她来时不过六岁的年纪,足小了他五岁,姜川对她多有照拂,前儿她阿耶卧病,姜川为她向陆镇告了三五日的假,还拿了些银子给她过渡。
桐月非是木石死物,大抵也能看出些他待她的心思,她心中亦觉他同府上的其他郎君格外不同一些,故而并不避讳他的心意,只是时下嗣王未娶,不好道破,便与他以礼相待,并未越矩半步。
姜川得她这样一句体贴的话,不由心跳加快,耳尖一下就热了,饶是如此,他亦不敢唐突造次,极为守礼地道:「劳月娘挂心,良言相告。」
桐月并未搭话,只冲他轻轻点了点头,旋即望下房处踱着小步走了。<="<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