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唉声叹气,一个单元至多十五个单词,少玩半个小时也就背下来了。」
她继承了所有老师的衣钵,说出经典话语。
作为学生,陆知鱼会以为这句话纯属风凉话,作为老师,她竟真觉得有几分道理。
现在苦一苦,总比上大学後发现大家家里有外教强。
收起教科书抱在怀里,陆知鱼站在讲台等待下课铃打响,视线扫到最中间的何童,眉毛微皱:
「何童,你在做什麽?」
她明明没有留作业。
走过去,何童大大方方把纸条给她看,上面写着陆知鱼今天的行程。
7:30到达教室,8:00打了哈欠,8:10第二次打哈欠……9:10下课打哈欠。
满满一篇大笔记,全是打哈欠。
这也不能怪陆知鱼没有树立好形象,她确实很累,腰酸腿酸,胸口也是微微泛痛,穿上衣服後更甚。
从早上开始她一直在腹诽自己身体竟然已经脆弱到如此程度。
陆知鱼知道何童被裴林之收买,每天汇报她的行程,这还是第一次她发现给裴林之的纸条如此详细。
「何童同学。」她蹲下身,与眨着眼睛的小女孩视线平齐,开始讲道理:
「虽然你和裴林之约定汇报我的行程,但是从某种程度来讲属於侵犯我的隐私,这是不对的行为。」
直到下课铃打响,陆知鱼都在给她讲述这种行为的对错与道德问题。
到底是年纪小,何童听的一知半解却也理解陆知鱼不想让她继续的原因,当场拍胸脯摆出义气:
「小鱼老师你放心,我以後就跟你一夥了。」
被童言童语逗笑,陆知鱼捏了捏她的脸,放她们下课。
回到办公室,秦愿正和林琳研究怎麽撕伞,让小学生体验社会险恶。
看见陆知鱼回来,林琳冷着脸从办公桌扔来一包饼乾。
上面沾着一张字条:「我不该那麽说裴林之。」
「你不应该向我道歉。」把饼乾扔回去,塑料包装在桌板发出摩擦声,不用想也知道碎了一半。
陆知鱼直接把话摆在明面上:「你应该向裴林之道歉。」
说完,觉得胸闷,房间宛如一团乌云压的人喘不过气,索性拿起自己需要的东西,出去工作。
办公室只剩处在尴尬漩涡的林琳,和面面相觑的其他教师。
她确实不喜欢陆知鱼,但不代表她的品行不好,昨天晚上陆知鱼说的对,自己确实不该以伤害他人的方式保存自己的尊严。
想了想,打开手机,准备坦白。
西北风名不虚传,凌冽寒冷是它的代言词,只出来一会儿的功夫,寒意从头到脚溜了一圈。
陆知鱼缩着脖子往教室走,准备以看管自习为由待一会儿,视线却被校门口的人群吸引。
三辆车停在门前,数十人带着黑色帽子黑色口罩拿着黑色相机拍照。